危机关头,西日玄浩折腰侧身,剑光擦着他的脸颊而过。下一刻,顾侍卫就回防,与真正的刺客交上手来。
无缺上前护住后退的粱王,粱王的右颊添了一道血痕,血痕非但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增了一股狠味。
“捉活的!”
刺客乃粱王的随从,他不敌顾侍卫,竟一剑捅入自己腹中。临死之前,他含恨地投了令狐约一眼。正是令狐约防范得紧,洪甫仁未能成功引开粱王的两大侍卫,才叫他无法得手,以至于饮恨自尽。
西日玄浩一脚踢开尸体,刺客的修为在他之下,只是乘他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心下清楚,这人不过是小卒,下雨过河,寻死造机罢了。
屋檐上,与洪甫仁激战的侍卫跌了下来。“毛大哥!”下面的侍卫一片惊呼。
毛侍卫摔到地上一命呜呼,周身还千疮万孔地喷血,那是被铁砂掌气劲打实的悲惨下场。
顾侍卫金刚怒目,他眼见同伴惨死,却只能紧握双拳。这时候,洪甫仁身后多了一条黑影,黑衣遮身,斗笠掩面。正是此人的出现,制住了毛侍卫,叫铁砂掌夺了他性命。
“洪甫仁,你真没用!”黑衣人叹道。
铁砂掌出人意料的低眉顺眼:“尊上说的是。”
强敌在前,州府内的侍卫聚集到粱王身前。有了前车之鉴,令狐约不敢轻信,他命令狐族人里围粱王,粱王的随从和州府侍卫负责外围。
西日玄浩隔着雨帘与那黑衣人对望,斗笠之下幽光闪烁。平镇再次替粱王发话:“你是何人?为何行刺殿下?”
黑衣人却是一笑,转身带着洪甫仁走了。屋檐上一空,压抑的雨幕铺天盖地,雨声里隐约传出几声惨叫,那是州府里不幸撞上两人的侍从的绝命之音。
潘岳摸着胸口喘息道:“他想叫我们惶恐不可终日!”
平镇慎重道:“能叫洪甫仁听命的,必是武圣。他以武圣之尊,不屑与侍卫们动手,又或是见我们这儿人手齐备,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令狐团圆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道,那就是武圣吗?气劲丝毫不露,来去神出鬼没。不过比起师傅,好象还差什么。
令狐约道:“等他卷土重来,就是决一死战之时。”
无缺望天不语。
一如潘岳所言,州府中人惶恐起来。自黑衣人出现后,桐山城州府便与外界切断了音信。粱王派出的侍卫不归,周郡的信报不见。无形的死神笼罩州府,人人都绷紧了心弦,就怕那黑衣武圣突然出现在眼前。
午后,转小雨。一具具尸体从府外抛入,平镇一一辨认,大多是粱王派出的侍卫,少数则是邻郡的信使。信没有被取走,到了粱王手里,全是水祸。粱王恨恨道:“此獠当诛满门,视蛮申水祸而不顾。”
即便令狐团圆再厌恶粱王,此刻也同仇敌忾。要粱王的性命却牵累一州百姓,定是一个卑鄙小人。只会乘着水祸,借花爽之死,对粱王猛下黑手,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武圣?他如何达到武圣的武道?
幽闭后院的王氏,于傍晚时分步入正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拜伏到粱王座下。
“妾花王氏,有隐情相告殿下。”
西日玄浩冷哼一声,众人心中也多鄙夷。告发花参军风化案吗?
“妾嫁入花家多年,一直以夫君忠效朝廷为荣。不想日前却发觉夫君意图不轨,私自屯兵上千,储粮饲马,有悖朝廷章程。”
语惊满堂,依王氏所言,花爽便是犯了谋逆罪。
“妾两月前该当一死了却残生,但念及夫君诸多的不明行径无人知晓,这才忍辱偷生苟活至今。”王氏泪光盈盈,比之婀娜的楚楚动人,更胜一筹。
平镇沉吟而问:“你昨儿为何不说?”
“妾本不愿往死者身上泼污,可如今形势危急,妾再隐瞒下去就是罪孽。”
西日玄浩冷笑道:“你不隐瞒就没了罪孽吗?”
王氏啜泣难语。
令狐约眉头打结,花爽之死越发扑朔迷离。
押下王氏,粱王再审花辰,后者用刑之下,却无一词事关花爽谋逆。粱王再度见到花辰这个软骨头,屁滚尿流的模样,又是一番恶心。而无缺早有先见之明,一开刑法就拉着妹子走了。
堂外,令狐团圆甩开无缺的手道:“为何不叫我看下去?还是有话与我说?”
“你跟我来!”
令狐团圆狐疑地随他去了,两人于小房间窗户外,窥见了关押的王氏。她哪里还有半分堂上的可怜样,独坐在桌旁,却是在笑。
无缺拉令狐团圆退回僻静处,意味深长地问:“你还同情她吗?”
令狐团圆方才明了,无缺是见她怜悯王氏,拉她来看此女真面目。
令狐团圆想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的眼还不够大!”无缺正感欣慰,她又来句,“我也不要太大的眼。看得太清楚,就跟你似的,见不得一粒灰尘!”
她转身走了,无缺凝望她的背影,他的眼却似蒙纱。
13眼大无比
更新时间2010-2-36:47:06字数:2634
13眼大无比
令狐团圆回正堂的半路,被令狐约喊去了侧厅。她一入侧厅后颈就一疼,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已身在马车内,身旁还有个人也渐渐苏醒。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发问。
西日玄浩怎么也想不到顾侍卫会忽然击晕了他,如同令狐团圆也不明白她父亲为何使人背后敲晕她。
两人问完,不约而同地探看车前,驾车的是令狐立秋。他一身布衣装束,外套蓑衣头戴雨笠,背对两人道:“老爷命我护送你们往南,迂回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