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触及到住持那什么都已然看破一样的表情,又有些哑然。
是这样吗?
她不禁望了一圈。
台心中央的火蕊忽明忽灭,堪堪摇曳着,像是有无数的灵魂在楼宇里盘旋,绕着她打转。
那些灵魂从无形化为有形,她恍惚间好似从中看到了尔尔的眼睛。
满是复杂的,留恋的,担忧的,放心不下的眼睛。
视线更清晰了些,能看到她的口型,仿佛在呼喊她的名字——
“篱。”
“宝。”
一字一顿。
格外厚重。
温篱眼前布上一层朦胧。
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住持递给她一条经幡。
他没说话。
但目光交流中,温篱读出了他的意思,接过那条经幡。
住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诵起经来。
温篱经幡在手,也随之闭上了眼。
经文她并不是很懂。
但很早的时候有过略微的研究。
默念着。
好像进入另一个空间,另一个领域,在同其中的人做着无人所知的交流。
日落西斜。
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下午,住持停止了动静,温篱慢慢的,也随之停下。
她看了看手中的经幡,无比虔诚地将其悬挂在了莲花台上
深深地望着。
住持又同她聊了许多。
她并没有达到那么高深的境地,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但走这一遭,好像无形之中看透了一些东西。
温篱说:“谢谢大师。”
住持淡淡行了一礼,旋即道:“凡事万物,皆有定律,你和游施主果然还是走到了一起。”
温篱敏锐:“大师见过我?”
住持道:“迎香会。”
迎香会?
对!
温篱想起来了,十岁那年她确实有被带翟梁带去过迎香会。
那是许多个寺庙联合举办的祈福活动,场面非常大。
翟梁不知道从哪听说那里求财很灵,背着温婧珠偷偷将她带了去。
温篱并不喜欢那样的热闹,趁着翟梁找人占卜的时候溜到了后院。
后院……
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
黑子黑裤的少年,不,或者还不算是少年的男孩斜倚一颗高大的树旁,半张脸隐匿在暗影中,似乎要同那幽深的环境融为一体,垂着眼,手中把玩着一把折迭的刀,下一秒,刀尖刺破他的指尖,有血珠冒出来,他却像是全然不在乎,只静静地看着那血珠凝聚。
温篱微怔,愣在原地。
许是听到动静,男孩淡淡地撩过来一眼。
温篱不知怎么的就脱口来了句:“你想……听我拉琴吗?”
别拿着那把刀了。
那是当时她没有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