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说过,鬼都是没有影子的……」他的声音还是如以往那样的恬淡温和。任霁宇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声不响把他抱住,紧紧的,恨不得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
「我以为你再不会回来了……」
宋遥嘴角勾着笑,并不反感他这麽暧昧的举动,反而也伸出手来绕到任霁宇的背後,轻轻抱住。
「你再不让我进屋,我可真要冻死了……」
烫一壶酒,热两个小菜,原本清清冷冷的除夕夜霎时温情了许多。
任霁宇就着跳动的烛光细细地打量着宋遥,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但是究竟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你看着我做什麽?」宋遥放下酒盏问道,「难道还是不相信?」
任霁宇摇了摇头,「皇上既然赦了你的罪,你为何又要回来这里?」
宋遥低下头,拨弄着手里的酒盏,沈默了半晌,才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要回来……我走到了忘川边,望见了奈何桥,忘川里映着我的前三生後三世,孟婆递给我一碗汤,让我喝完走中间那层桥……」
宋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眸子在烛火的照映下温润黑存,又比以前多了几分伶俐。
「传说奈何桥,分三层,生时行善事的走上层,善恶兼半的人走中层,行恶的人就走下层,走下层的人就会被鬼魂拦住,拖入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我以为我该走下层的……」他低声说道。
任霁宇安慰道,「比起你所犯下的错,你的功……」
「不……那不是我的功德,我也要不得。」宋遥端起酒盏抿了一小口,然後望向任霁宇,「就在要走到桥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欠着任少爷一件事没有做,於是我又走回来了。」
「什麽事?我却是不记得了?」
「开仓放粮。」
任霁宇手一抖,杯里的酒洒了一大半出来,但又故作镇静道,「我不是说过了麽……那种东西根本算不上是灾粮。」
宋遥嘴角挂着淡笑,坦然而对,「那现在这批粮,倒是算不算?」
喀哒!任霁宇猛地起身,椅子翻倒。
两人隔着跃动的烛火,直直地看着。
宋遥被酒水浸润过的唇,染上魅人的嫣红,莹润亮泽,彷佛沾着露水的花瓣一样。
任霁宇受蛊惑一般地伸出手去碰,「什麽忘川,什麽奈何桥,都是在骗我的吧?」
「但是……」他赧然一笑,「为了回来见你……却是真的。」
又是一阵桌椅碰倒的声音。
任霁宇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拽到自己跟前,「我有什麽好?」
宋遥定定地看着他,「一样都不好……」
任霁宇脸上稍许失望与黯然,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就要松开的时候,他接着道。
「但那些都无妨……」於是,那最後一丝迟疑与坚持,便在他暧昧不明的话语里溃散、湮灭、消失殆尽……
任霁宇一点一点凑下去,嘴唇碰触到他的嘴唇时,他微微的退却。但是他不打算让他有思考回辩的余地,这样想着,便也这麽做了。
深深地吻了下去,四唇相贴,紧密到不留一丝缝隙,而後极尽挑逗之能,让彼此的舌头痴缠在一起。盛载不下的口涎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宋遥手抵着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反被他圈得更紧。他替他舔去溢漏而出的津液,然後含住他的唇舌,继续。
吻到热火朝天,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热气蒸发,拂开桌上的杯碟,将宋遥推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吻着他脸上那一生不褪的烙印,那是他的耻辱,却也是他一生为人耿正的证明。
他不在乎他从前究竟如何,他只在乎这一刻。
从今往後,他在他的身边,官也好,民也好,哪怕还是罪囚,他都要他。
黏腻绵绸的吻自脸到颈脖,一路游移而下,手指扯下他的衣带,挑开衣襟滑了进去。宋遥身体一颤,有些抗拒,於是任霁宇凑到他耳边含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早被我上下里外的看光了。」
便见他轰的一下脸红到脖子根,就连身上也泛着淡艳的桃花粉,似是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弱弱的烛火勾勒出他柔和又流畅的线条,自下巴到锁骨,然後是微微起伏的胸膛,紧接着是绷紧的腹线,只可惜原本细腻的皮肤上,留着大大小小的红印。
任霁宇的眼眶有些红,手指抚了上去。
「疼不疼?」
「现在已经不疼了,过一段时间,这些印子也会淡的。」
他说得轻巧,这样的伤痕又岂是一日两日、一月两月这麽容易就消退的?
任霁宇低下头,嘴唇覆在伤痕那里,轻吮出一枚红印,桃花瓣一样,接着换作另一处,几下往来,却是另一道勾人的风景。
任霁宇看着便觉有些口干舌燥,腹下更是胀痛到难耐,於是不再管那些伤痕而是换作了他一边的突起,牙齿轻啮、拎扯,听到头顶上一声叹息一样的低吟,他嘴角一弧,边吻着边往下移。
松开裤头,手抚上他的欲望,正要张嘴含上去,却是被他给阻止了。抬头,正对上他一双星湿的眼眸,眼角染着红晕。宋遥摇了摇头,「别。」
任霁宇轻笑,不顾他的阻止,伸出舌头在他顶端舔了一下,「怕我咬你?」说完,便张嘴将他整个都吞了进去。
「不……别,啊……」
抵不过快感的袭来,宋遥咬着自己手指,依然忍不住有微弱的呻吟自唇间逸漏出来。汗水打湿了他的鬓发,紧实的肌肤上沁起一层薄汗,带几许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