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寧乘風在青樓門口便停住了。有不少人正在門口看熱鬧。
門口掛著個姑娘,雙手被捆了高高舉起,一身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鞭子,髒兮兮的,頭往下垂著,很是狼狽。青樓老鴇一邊教訓她一邊道:「老娘讓你逃!不曉得老娘為了買你花了多少錢麼?」
忘禪眉頭緊緊皺起來,有些不忍。
老鴇將那姑娘的下巴往上一抬,露出那張有些髒兮兮的臉,和格外明亮的月牙眼。
「大家都看看啊,這姑娘姿色是極好的,今兒個我就便宜賣了,誰想要誰就拿回去……」
忘禪猛地捏緊了拳頭,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那女子的眼。那雙眼黝黑又亮,雖然未笑,看上去卻仍像彎月牙,眼神很深,像是一潭湖水,石子扔下去也永遠沉不到盡頭。
忘禪都要往前站了。
但此時一錠金子扔到了老鴇面前,砸了她的腳。
「哎喲——誰!」那老鴇視線往下一挪,看到是金子,眼神便「刷」的一下亮了,笑意堆了滿臉,「這是哪位爺要買她啊?」
「小爺我要了。」寧乘風雙手負背,面色猥瑣的往前一邁,道,「綁了送我府上去。」
「哎喲,是!」那老鴇立馬吩咐人來給這姑娘解綁。
這女子生得白,雙手已被繩索勒出兩道紅痕,半死不活的抬眼看了看寧乘風,一臉絕望地說道:「殺了我。」
她是真心求死,忘禪看出來了。
忘禪猶豫片刻,到底沒有繼續上前。
這姑娘很快就被綁好了,老鴇還專門找了輛馬車送她和寧乘風一同回宰相府。忘禪不敢太過招搖,便步行跟上,幸好這馬車在城中行駛,度也並不是太快。
再經過一條小巷,便是宰相府。
忘禪正在琢磨著要不要救下這姑娘時,馬車突然停了,緊接著那女子居然掙脫束縛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寧乘風的聲音也響起來:「媽的,給老子把這死娘們抓住!」
這姑娘儼然渾身沒勁兒,跑起來的時候東倒西歪的,很快就被寧乘風給控制住了。而寧乘風也是獸性大發,居然就這麼當街要扒拉開她的衣服做獸行。
「放開我!!放開我……啊!!」
那女子的衣服大半已經被扒下來了。
忘禪現在算是知道了,合著這寧乘風喜歡來橫的,女子若是不從就乾脆下死手……這女子便是一遍被他施暴,一邊不斷地躲著。
忘禪心裡念了好幾遍「非禮勿視」,這才從藏匿處走了出去。
「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這樣不合適吧。」忘禪沒做任何掩飾自己身份的準備,甚至將自己的假髮取了下來,雙手合十,居高臨下的望著寧乘風,冷聲道,「你這樣與野獸有何區別。」
「和尚?」寧乘風抬起頭,冷笑一聲,「滾一邊兒去,老子的事兒你少管!去你的和尚廟裡吃素去吧。」
忘禪閉上眼,默念了兩聲,終是沒忍住。
於是一道寒光閃過,那寧乘風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驀地被一把刀給挾持住了。
那刀鋒正貼著他的脖子,冰冷異常。
「你……」寧乘風渾身一抖,囂張氣焰終於消減了一些,「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對我動刀……」
「姑娘,你先走。」忘禪望向那女子,微微頷。
那女子有些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只是她衣不蔽體,看上去實在狼狽,忘禪思索片刻,乾脆將自己的外衫暫遞給了她。
女子眼淚從眼角滾落,迅地穿上了那外衫,連滾帶爬的往巷子外頭跑去。
第18章後悔
制服一個只知喝酒玩樂的紈絝子弟對忘禪來說並不難,他曾經也學過點拳腳功夫,雖然沒景伏城那般厲害,但自保也完全夠用了。
忘禪將寧乘風敲暈後便回了府,只實在沒想到寧乘風竟找上了門來,還帶了一大群打手。
管家來找忘禪時他正在念經,聞言立刻皺緊了眉頭:「景將軍還未回來吧?」
「將軍估摸著要傍晚才回得了。」
景伏城這兩日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此事你莫要告訴他,我去處理。」忘禪領著勤亦、勤非一同往正堂走去。
管家邊領路邊解釋道:「他打著宰相府的旗號,小的實在不敢將他拒之門外,只好將他領到正堂坐著,好茶好水的伺候著,大師勿怪。」
靖王府里的人待他都很客氣,最開始甚至還喊他秦先生,是被忘禪說過好幾回才改了口。
府中不少人都是以前的熟人。有幾回,忘禪早起時,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看到那幾個熟人在眼前晃,還以為自己一瞬間回到了過去在宮中的時候。
「到了。」管家停下了步伐。
忘禪已經聽到裡頭吵鬧的聲音了,領著勤亦勤非入內,先是一股濃郁的汗臭味撲鼻而來,勤非瞬間抬起手捂住鼻子,連勤亦都微微皺了皺眉頭。
忘禪不動聲色的望向坐在正中的那個男人,他腦袋上打了個繃帶,像是包紮了一下,但是忘禪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是絕對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傷口的。
「就是你!」寧乘風看到來人,眼睛一亮,立馬站了起來,「我就說景伏城窩藏罪犯,偏你們靖王府的人還說我口出妄言!來人,把人給我拿下!」
勤亦勤非立馬擋在了忘禪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