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生忙跟在屁股後面顛顛得道:「將軍、將軍,等等小的……您不是才從宮中出來麼?」
景伏城冷冷掃他一眼,嚇得東生立馬閉了嘴。
景伏遠正在練字,聽得景伏城兜了一圈又回來了,也覺驚奇:「他又來幹什麼?」
景伏城急得不行,直接推門闖了進來,大喇喇道:「皇兄,方才你交給我的那個差事,讓我去邊關接公主的那個,我接了!」
景伏遠一頓,然後便是停筆一笑:「你眼下才來接,已是晚了。」
「什麼意思?」
「方才朕已把這差事交給了即子箴。」
「他一個京官,去什麼邊關啊?」景伏城臉色一沉,眉頭緊皺了起來。
「無人可用,他既主動請纓,朕只好將計就計了。」景伏遠倒很是平靜的提筆再次寫字,「朕身為一國之君,總不好出爾反爾,這差事既然已經落到了他的頭上,朕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若是想去,便自己想法子罷。」
景伏城悶著不作聲,氣悶十分,合著還得他去求那個姓即的?
第39章好戲一場
景伏城思索著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即子箴將那差事拱手讓給自己。
其實他心裡頭也清楚,想讓他讓給自己,可能性太低了,畢竟即子箴接下這個差事多半也是為了去邊關查秦將軍一事,所以他估摸著只能曲線救國,只要能跟著一起也不行,倒不至於一定要做這個差事裡頭主權的人。
可……要跟著一起,也得經過那即子箴的同意才可。
景伏城來回踱步,愣是晚膳在桌上都放冷了也顧不上。到了天徹底黑下來,他才下定決心,將小廝東生喊了進來:「你去,將這玉佩送到即子箴的府上去,就說是本將軍送的。」
「是。」東生連忙應了聲,「將軍,林副將他們在外面候了您許久了。」
景伏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神色冷了幾分:「又是來做什麼的?」
「說是逮著個奸細,看您要怎麼處理。」
景伏城將手上那盞茶放了下去,道:「去主堂罷,先把他們的茶備好。」
景伏城口中的主堂其實並非是大堂,而是他府中一個關押犯人之處,此地按理來說並不符合律例,但因為他身份特殊,所以即便景伏遠知道,也就當做不知道一般。
副將們帶來的人壓在主堂內,雙手雙腳都被捆了個結結實實,是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男人,嘴裡塞著破布,一句話都支吾不出來。
「是從軍中逮到的,正在用鴿子往外傳遞消息。」林副將低聲道,「問什麼也不說,只好帶過來您這邊。」
景伏城靠著椅背,冷峻的望著他,沒有出聲。
但那眼神幽深,望得這細作渾身發顫,不一會兒冷汗就將後背給浸濕了。
人人都說這景伏城審人時好似閻羅再世,他心裡一貫是不信的,可眼下卻踏踏實實的體會到了何謂閻羅再世。那審判的雙眼好似將人給放在火上一邊烤一邊千刀萬剮,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不疼的。
細作禁不住挪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既然什麼都不說,那就動刑,直到他說為止。」景伏城懶懶的閉上雙眼,擺了擺手。
這些事兒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動手,無論是什麼刑法,都有專門的人去做。可以讓他痛到極致卻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絕對有一樣能讓這男人張開那張嘴。
慘叫聲不絕於耳,就連那林副將都不忍的挪開了視線,景伏城卻從頭到尾都氣定神閒,甚至頗有閒心的思考起來到底要怎麼說服即子箴這件事來。
在邊關待的這麼些年,在血腥味里思考問題,是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的事兒。
「將軍。」
慘叫聲突然停住了。
施行的人一愣,細細檢查一番,神色卻是有些慌張了跪了下來:「這人……咬舌自盡了。」
景伏城睜開眼,雙眼神色迥然,冷漠至極。
那人忙避開了視線,瑟瑟發抖道:「是小的錯了,小的未能察覺到他……」
「罷了。」景伏城急著要去解決去邊關一事,倒也無力與他斡旋,只站起身來,道,「搜一下他身上可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然後找個亂葬崗處理了便是。」
「東生,你跟我過來一趟。」景伏城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他揮了揮手示意東生跟自己出了主堂,「林副將,我這兒若是有什麼消息,便第一時間告知你。請回吧。」
林副將不敢再多說,立馬應了聲離開靖王府。
「即子箴那邊可有消息了?」景伏城問道。
東生臉色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呃……」東生哭喪個臉,戰戰兢兢道,「小的按照將軍吩咐的,將那塊玉送去了即府,可即大人見著這塊玉只說了一句話……」
「說的什麼?」
「他說、他說他說……」東生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氣,才將那即子箴的模樣學了個活靈活現。
他誇張地瞪大了雙眼,神色詫異道:「他吃錯藥了?」
給景伏城氣得,臉「唰」的一下就黑了個透。
東生立馬跪了下去:「將軍饒命,將軍饒命,那即子箴果真是如此說的……」
景伏城將一旁的毛筆拿起來,將一張紙扯下,寫了好幾遍都不太滿意,最終只寫了兩個字——「一敘」,遞給東生,道:「你再去跑一趟,送到即府,就說我請他來我府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