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城。
即子箴沒通知臨城的知府,但這知府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消息,他們一進城,就被逮著了。
這下倒好,連客棧都不用找,直接住進了知府安排的好地方。
不止住得好,人家連晚上的晚膳都安排得妥善,雖不是在城中最大的酒樓用,但那知府說是專門請了最好的廚子來家中做的一餐家常便飯,鬧得即子箴和景伏城連拒絕都沒了法子,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不過這李知府恐怕沒想到一行人里居然還有個和尚,準備的全都是葷菜,忘禪一上桌,聞見那味兒,便覺心頭一陣難受。
景伏城將一盤青菜擱到了忘禪眼前去,道:「待會兒我再給你加餐。」
忘禪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多生事端,便將就著用筷子,只吃那盤青菜。
「下官聽聞景將軍途徑此處,激動得啊,那心是撲通撲通的跳,還想著您要是不進城,我就是出城去迎也要將您給迎進來,所幸,咱這臨城還是吸引將軍大人的。」李知府舉著酒,一飲而盡,樂呵呵地笑道,「將軍蒞臨,蓬蓽生輝,實乃下官之榮幸啊!」
景伏城隨意地抬了抬杯子,抿了一口,淡淡道:「我此行不過是給即大人做副手,倒不好搶了他的功。」
李知府這才轉過去朝即子箴敬了一杯,道:「也敬即大人一杯,青年才俊吶!」
對比起來明顯要敷衍不少。
即子箴也舉杯相碰。
這一餐看起來大家像是聊得十分盡興,但實際上都是那李知府在不停地輸出又輸出,忘禪只覺得耳邊像是多了一隻蒼蠅,嗡嗡嗡的始終沒停歇。
吃完這頓,忘禪著算是鬆了口氣,李知府又邀請三人去聽戲:「我府中便有個戲班子,在西苑那邊,走兩步就到了。」
即子箴一番推辭,卻沒推辭掉,只好又跟著他去聽戲。
忘禪走在最後,跟著進了那戲樓。戲樓修得倒不如想像中的那般鋪張浪費,反而十分簡樸,三人進去時,戲班子已經是在唱了,一旁的位置上坐著幾個婦人,正聽得盡興,吵嚷之間,忘禪注意到坐在最角落一個大概十五六的姑娘看到景伏城時,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
忘禪微微挑眉,跟著坐了過去。
李知府便一一介紹,原都是他的府中女眷,吃了飯閒著沒事做,便過來聽戲。
至於那個姑娘,是李知府的嫡女,叫李眉亭,待字閨中。
忘禪心中已經是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果不其然,這場戲一聽完,景伏城便找了個理由告了別,他說一不二,任由李知府怎麼委婉留他他都不放在心上,徑直離開了這兒,他走了沒多久,忘禪便看見那李眉亭也偷摸的消失了。
嘖。
忘禪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到眼前這場戲上。
「這場戲我聽過無數回了。」即子箴打了個哈欠,低聲道,「這戲班子演得卻也不怎麼樣,當真是來打發時間了。」
「嗯。」忘禪半眯著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想來這李知府也不會特別要留你。」即子箴道,「我來打發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