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哎呀,你就瞧好吧!”
只见李申又在院子里装模作样舞弄一番,待演技趋于成熟,便脱下一身装备打包收拾好,指挥周井井骑车载他来到村外。
村外公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李申跳上去跟里面的人咕叽咕叽几句,回头跟周井井说:
“你先边儿待着去哈,别让人看见你在这儿,要不就露馅儿啦!”
“哼!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周井井一边推着摩托往稻草堆后面躲,一边还不忘调侃几句。
辰时一到,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口走来,周井井远远望去,那不是周德福一家么?
面包车上下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妇女。
周井井认得她,稻禾乡有名的算命先生,谁家结婚、回门选
日子,生娃儿取名字,甚至年轻人谈的对象合不合适,都有人找她算。
这人也真有些本事,挑的日子都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取的名字也文雅有内涵,谈的对象合不合得来也都算得非常准……
因此在乡亲们心中,这位中年妇女,堪称神人。
走在后面的居然是“林正英”,周井井当然晓得这是李申假扮的,不过这小子还往自个儿脸上贴了眉毛、粘了胡须,乍一看还真认不出来。
周德福一家把两人接到屋中,周井井一路悄悄尾随。
在院墙外,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令周井井恍然大悟。
周德福媳妇儿上个月刚生了娃儿,在娘家做完月子回家后,娃娃就每晚哭个不停。
村里人窃窃私语,传言说什么周德福家不干净,还有说周德福他娘命里克儿媳、克孙儿……
“原来如此,李申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脑袋瓜儿真是好使!”周井井不觉扬起嘴角,开始谋划起下一步的计划来。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一家人就簇拥着算命先生和“林正英”一路走到无名丘上。
“这山丘本就根基不稳,又被西河支流怀抱其中,西河乃凤鸣山之水,只听命于凤鸣山神,这无名丘哪能承受的住山神之水的环绕?
这西河支流环绕无名丘就如同白绫勒住人咽喉,此乃大凶之兆哇!”
“林正英”翘着兰花指,捋着假胡子,仰天长叹,脑袋摇成拨浪鼓,躲在不远处杉
树后面的周井井探头瞅到这一幕,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这小子,哪学来的这些说辞,他要出去忽悠人,一半的职业骗子都得下岗!”周井井自叹不如。
“那,道长,这该如何是好哇!”周德福他娘差点儿没向“林正英”跪下。
“此局难破,难破呀!”
“还请道长指点迷津!”周德福走到“林正英”跟前,悄无声起地往道袍宽大的袖口里塞了一封厚厚的红包。
“既然居士救子心切、诚意满满,我也就豁出去了,破例折寿泄天机,救令郎一命罢!”说完,对着周德福一番耳语。
随后一家人拜别“林正英”和算命先生,双方就此别过。“走走走,咱快去村委办公室,找周二妮子!”
听到要找自个儿,周井井拔腿就溜,一路飞奔抄近路,冲下无名丘,穿过稻场,爬上稻草堆,翻过院墙,气喘吁吁推门冲进办公室。
刘崇顺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前喝热茶,“哐当”一声门开了,吓的这老头儿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周主任,年轻人爱睡懒觉我能理解,可现在都几点啦,身为村干部,按时到岗坐班是最最基本的素养!
万一有村民来办事,找不到你人该如何是好?
我再过几天就正式退休啦,村里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儿,你得多操心,村干部就要时刻保持责任感……”
周井井累得直喘气,懒得接腔,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刘崇顺见她
没搭理自己,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办公室门再次“哐当”一声被推开,周德福一家走了进来。
“什么?你们要迁坟?”刘崇顺惊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他看向周井井,只见周井井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一下。
“二奶奶,您看我们迁坟,村里修路,岂不是两全其美?”周德福全然没了昨日顶撞井井的蛮横劲儿,一脸谄媚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