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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头戴莲花的小女孩趴在床头,看到沈伽聿醒了,惊喜道:“阿父,你终于醒了!”
沈伽聿环视四周,现在已经麻木了,对自己身边出现什么奇怪的生物都不奇怪了。
小女孩牵起沈伽聿的手,晃了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阿父,庆典开始了,你说过要带小莲去玩的,去吧去吧~”
还没回答,就被小女孩一股怪力往外扯着。
“阿烛,阿烛,快跟上!!”小女孩叫唤道。
一殿的烛火全部汇聚到一起,变成一条瘦弱的小龙,落到沈伽聿身前,垂下头颅,拱了拱背。
“阿父,阿父,快骑我,我是不是变大了。”
“细阿烛,还好阿父轻,不然你一百年都派不上用场!”小女孩爬到烛龙身上,又扯了下沈伽聿的手,“阿父,快上来。”
沈伽聿跨了上去,出乎意料的是,手里的龙背并没有那么冰冷生硬,而是像烛火一般温暖。
烛龙飞的弯弯扭扭,恼怒道:“阿莲,你从我身上下去,我不要你骑我。”
“我才不呢,废物阿烛,连朵莲花都栽不动,小气鬼!”
“你才小气鬼!”烛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腾飞,朝着窗口飞了出去。
沈伽聿这才注意到,他住的这座古建筑在山巅,云雾缭绕,底下山谷此起彼伏,散落一地灯光,底下各式鬼物穿插其间,这里,竟然是个集市!
伴随着俯冲,破开云雾,贴近集市,他还未看清近景,腰间就被人抱住。
沈伽聿回头,发现是他哥。
“沈伽聿!!你想跳楼吗!!!”沈又霖怒不可遏,脸上铁青。
“跳楼?”他还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正骑在窗户上,一只脚落在半空中。
沈又霖一把将他抱下来,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他,声线有些颤抖,“你到底怎么了小宝…”他推开门看到沈伽聿坐在窗檐上,垂着头望着下面,一副出神的样子,心脏瞬时就像被手攥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哥…”沈伽聿垂着眼,声音有些吞吐,“哥,我或许真的成精神病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弟弟怎么会疯!”沈又霖像小时候一样,拍着他背,“你现在可能就是生病了,病好了就看不见那些幻觉了。”
沈伽聿幻觉越来越严重,眼神几乎快要呆滞,就像灵魂被蚕食了一般,可无论怎么检查,都证实没有问题。沈又霖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揪心般的痛,即使再舍不得,再心疼,他也不允许沈伽聿在幻觉中了却生命。
在家里呆了段时间,沈又霖心疼,便亲自带着沈伽聿去外面散散心,两人去国外滑雪,去骑马,去潜水,在古堡里品尝来自中世纪的美食。
沈伽聿切着面前的鲜嫩多汁的牛肉,一刀下去,只见身下出现一具庞大的黑色身躯,黑色鳞片泛着幽光,其上伤痕累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而他右手的剑刃滴着血,剑刃之下,滴着血,左手正握着血淋淋的筋,他转头看去,只见脚下身躯蔓延千里,周围混沌一片,无数尸体冒着黑气。
“伽,动手啊,莫不是你对这魔物动情了吧?”
身后传来柔媚至极的声音。
沈伽聿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之人一袭红衣,美的雌雄莫辨,妖冶非常。其衣如焰,烈烈而舞,似能焚尽万物。发若乌瀑,眉如远黛,眸似秋水,顾盼之间,魅意自生。
身下物传来凄厉的悲鸣。
他猛的后退一步,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泪水,一滴一滴,掉落贱在白衣之上。
“哈哈哈,真是可笑,鼎鼎大名的白玉京阿父,竟然是如此怯懦之人。竟然还为魔物垂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不知庭君为何对你如此偏爱,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既然你不动手,让我来。”
红衣人发出嗤笑,硬生生扯出那根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绝望呼喊,尖锐而刺耳,如利刃般穿透人心。
“够了!”
他心痛异常,猛的一把推开红衣人。
“沈伽聿,醒醒,醒醒!”
耳边传来沈又霖的声音,只见沈又霖抱着他,面前的桌子被掀飞在地,食物洒了一地,他正举着餐刀,上面插着一块肉,举在半空。
周围的食客纷纷起身,满眼惊恐的看着他们,
眼见沈伽聿眼神恢复清明,沈又霖松了口气,取下他手里的餐刀。抱着他,拍着他背,“小宝别怕,哥哥在这呢…。。”
沈伽聿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竟摸到一手泪水。
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的病越来越重,现在还伴着社会危害性,沈又霖再不舍依然把他送进疗养院治疗。
说的好听是疗养院,说的不好听就是精神病院。
可这疗养院又和普通医院不一样,因为这里只有一位病人,那就是沈家那位天子骄子般的二少。
在所有人都以为沈伽聿病了的时候,此时他正被绑着束缚带接受电击治疗,轻微的电击能缓解病人的抑郁及自杀倾向,同时对精神分裂有明显疗效。
沈伽聿穿着病号服,站在窗户前,望着远处的大山。
这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他的房间24小时受监控,甚至连洗漱时都有人隔五分钟问一次,刚来这里,他幻觉是有所减轻,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梦魇在睡梦里出现。
他整天浑浑噩噩,整个人生机迅速衰退,很多时候就静静坐在窗边看着。
可是看着看着,他眼前就出现张牙舞爪的鬼物,他当即情绪激动,拿起椅子开始砸窗户,直到绑上束缚带,注射安定后,整个人才平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