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元镇这发话,倒是说得胡珊儿眼中起了眸光,她倔强的眼神变得疑惑不解:
“你到底怎么意思?你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是那狗男人,还是谁?”
胡珊儿第一次感觉到困惑,此刻她眼中只有对姐妹的怀念,以及对那狗男人的痛恨。
恍惚之间,陇元镇心中猛然觉醒,这才是有血有肉的胡女,而不是一个能歌善舞似花瓶的柔顺胡姬!
“在你们胡人眼里,除了朋友与敌人,难道就没有中间地带的一种关系?”
陇元镇虽说这样问,却也明白胡人聚集之地最为蛮荒。
不沐教化自然野蛮、不读诗书岂能知礼,野蛮无礼,可以说是众多西域底层胡人的特征,胡丽斯、胡珊儿都是出自这样的家庭,难怪在胡姬面具下,养成了如此性格!
“比如?”
胡珊儿不想跟陇元镇废话。
“比如合作。”
“嗤~哈哈哈哈。”
胡珊儿笑得异常讽刺,她斜眼看向陇元镇:“你们汉地人最虚伪卑鄙,不如我们胡族儿女坦荡,我不相信你。”
陇元镇瞪大眼睛,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人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呢,赶忙回怼:
“我们汉地人卑鄙,你们胡地人难道不卑鄙?趁着大端衰微,竟然蚕食西北之地谋求复国,屡次东掠汉地州郡,这叫坦荡?安戮山可是胡人,他干的什么事儿,你难道不知道?”
“胡地部落众多,所谓东西胡国只是部族联合了,至少我的部族从未抢掠过汉地!”
胡珊儿气得满脸通红,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行了行了,我就不跟你翻旧账了,如果你只是想让你那好友死得不明不白,那你就一刀抹了脖子,可是,若你还有点追求,我有办法将程少游的恶行公布出去,还能放你回西域。”
“到时候,你可以如愿以偿带着她的骨灰回西域,无人敢拦你。”
胡珊儿明显心动了,她低头思索片刻,头脑青筋突突跳动,眼神凶狠看向这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带她骨灰回西域,难道,你偷听我说话。”
胡珊儿想起近日她在神位前说过的话,心中只觉得懊恼,当时太过大意,居然中了这汉地狗的奸计。
陇元镇丝毫不弱,据理力争:“怎么,就允许你骗我,却不允许我偷听你说话,你所说的悲惨身世,全部都是假的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
胡珊儿认命了,这陇元镇已经将他情况摸得透彻,再掩饰也没用。
“我知道胡丽斯爱慕程少游、我知道她想脱籍从良、我知道程少游是个花心负心汉、我知道是你雇佣了杀手。”
“我还知道,胡丽斯死前早已有程少游的孩子……”
胡珊儿听到最后,眼圈红红好似觉醒的饿狼,目光阴森盯着他。
“怀孕?我怎么不知道。”
这消息,她还是第一次听闻,她记得丽斯姐只说自己病了,可没说怀了孩子。
陇元镇拿起手边的香瓜咬了一口:“那是当然,你可知道胡丽斯所谓的真情,只是程少游用来诓骗她的工具,他和其余二十名女子,大多也以夫妻相称。”
“这狗贼,我真恨不得碎尸万段。”
胡珊儿一口银牙咬碎,气得浑身发抖,她原以为程少游只是辜负了姐姐的情义,如此说来,竟全无半点真心,全是阴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