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光耀有些诧异的看向何予朝时,何予朝已经起身,临走前,他只是说了一句:“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承诺,对于这样的承诺,我会遵守一辈子,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
心脏那里有种难以承受的负重,直至何予朝离开,何光耀才把头靠在椅背上重重舒了一口气。
从今以后,他和何予朝大概就只能是真正的兄弟了。
“何予朝,只要我在,就永远不会有让何光耀反悔甚至去找你的那天。”
靠在墙角的周嘉麒在何予朝路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何予朝听见了,但他没有回头,他所有的妥协忍耐温柔嫉妒永远只针对何光耀一人,其他人怎样想的,又或者会怎么做,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深夜的医院走廊没有频繁走动的医生护士,周嘉麒很没道德的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想何予朝这人确实挺骄傲的。
想起刚刚何光耀在听到何予朝说出那些话后脸上的震动,周嘉麒微眯在一起,看着烟雾在眼前聚集成形,而后他呼出一口气,看着那些烟雾迅速的消失,脸上一个满意的笑容。
何宇荣第二天傍晚被送去医院的特等病房,神色憔悴,一张脸给人一种塌陷了般的感觉,不管是他脸上的肉,或者眼窝嘴角。
除此之外,他右侧脸颊有轻微的面瘫,何光耀看着他至少还能正常的说话思考,心里的那块大石总算落地。
之后的一段时间,何光耀公司医院三头跑,很多时候,周嘉麒都陪着他,有时候何光耀因为云翔的事到的稍晚一点,他都会在何宇荣的病房看见周嘉麒。
虽然说看见自己的爸妈他会很紧张,但何光耀倚在门口看着周嘉麒与他们说笑一派游刃有余的模样,也会不由得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云翔如今很多的事都由董事会一个叫李开的人在处理,当年何宇荣创立云翔他就一直跟在身边,算得上是云翔的元老,对何光耀也很不错,虽然名义上是他在代理执行总裁的职务,但实际上,他开始在细节上入手,以一种旁人察觉不到的方式在教导何光耀继承云翔的事。
只是性格太过随和,喜欢充当和事老,董事会上很多重要的决策,他都只会随大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光耀的错觉,何宇荣住院那段时间,他只觉得云翔董事会的各个成员安静好相处的过分了有些,就好像风雨欲来前的平静,让人不安。
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在何光耀看不见的地方,好像已经有人在开始酝酿着什么。
☆、条件
何光耀看着旁边的李开,说,“开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李开一脸的犹豫,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听说有人开出很好的条件收购股东手上云翔的股份。”
何光耀的神情变得更冷峻一些,说,“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是很清楚。”
“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开原本想说自己不知道,但迫于何光耀带给他的压力,最终只得说,“大概是你爸开始住院的时候。”
何光耀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那人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说他愿意用高于拥有股份十倍的价格收购。”
难怪李开会这么犹豫,想必已经有不少的股东已经开始动心。
何光耀知道这是谁做的事,考虑到这一点,他只是诚心的同李开说了句谢谢。
“光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爸爸?”
想到这是许轻宁做这件事的初衷,何光耀摇头,说:“我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他。”
李开点头,说:“你呢?你要怎么办?”
“暂时还没想好。”
李开知道他不想与自己细说,说了一句有事可以找我后就拿着手中的文件走出了那间会议室。
何光耀知道李开的为人,虽然性格懦弱,但他重情义,要他在这种时候抛出手中的股份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只是当他想起董事会的那些成员时,他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冷笑。
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自他进入云翔,就一直对那些人很客气,甚至会因为他们的一句话陪他们参加那些无聊的应酬或者送去价值不菲的礼物。
世界上的人从某种方面可以分两种,一种知道感恩,对于旁人为他做的事他都铭记在心,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加倍奉还,一种人觉得别人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甚至会因为别人的好态度产生一种自大的心理。
何光耀肯定董事会的大多数成员属于后一种心理。
到了这种时候,何光耀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好脾气,只是以那些人的性格,那样的一种态度大概会成为他们日后的某种借口,比如何光耀太过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我们只能这样做等等。
到底是对他们太客气了。
云翔算的上是何家的家族企业,何家人占有大部分的股份,其中以何宇荣占有的股份,在何宇荣的身体没有变的更差的情况下,这样的威胁还不足以畏惧。
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许轻宁就像一只苍蝇,一旦被她看见鸡蛋上的漏缝,只要她有心,过不了太长的时间,她就会把云翔完全的毁掉,再加上站在她身后不露面的周家的财富和权势,推到云翔这样的中等企业,简直就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何光耀不由得又想到了何予朝,一直以来,何宇荣就对他们一视同仁,当年何予朝进入云翔的时间比较早,又加上他已经成年,所以何宇荣前后分两次送给了何予朝不少的股份,何光耀进入云翔的时间不太长,何宇荣又没有为将来的事早作打算,所以除了自己年满二十岁那天何宇荣分给何光耀小部分股份,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