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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第2页）

胸腔中有一团火在横冲直撞，烈焰炽焚的王胜五内俱燃，呼吸不能。

“呵呵！哈哈哈哈…！！”

千绝地上空猝然爆出一阵猛烈的大笑声。

笑声拉回了王胜凌乱纷杂的意识，他下意识寻找笑声的源头。

漫天大雨落于尘世，洗涤着世间污浊，但却怎么也洗不尽地上那一滩猩红血迹…

戴无忌倒在血雨中笑的几近疯魔。

“…哈哈哈…你…哈哈…你也要我死…哈哈哈哈…”

笑声悲凉，那双自来目下无尘，桀骜不驯的凤眸，此刻紧盯着宋命，满目凄楚，悲伤不自知。

宋命今夜被戴无忌几番针对，数次险死还生，面对戴无忌的诘问。

他只是低垂着眉目，白的透明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整个人近乎石雕泥塑一般安静的无声无息。

“宋、命！回答我！！”

戴无忌所有的不甘与怨恨，在对方始终缄默不语的情况下，化作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厉喝。

宋命终于有了反应，他于漫天落雨中缓缓抬起了头，神色麻木而冷寂地望向戴无忌。

“你，要杀我。”

简简单单的四字吐出，戴无忌癫狂暴怒的神色霎时凝滞在了脸上。

似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又仿佛不过一息而已，他猛地自喉管中呛出一大口黑血。

随着这口血的呛出，戴无忌面色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去。

“不…不错…”

因为枪伤的原因，先时被药物勉强压下的毒素，开始不受控制再次扩散，自百汇而下，顺着经络流遍全身，戴无忌周身生机开始飞流逝。

“在你与他们……搅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你就该死…只恨我，恨我当初…竟还对你……对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说了一半，戴无忌那双似淬了火彩般璀璨的凤眸乍然涣散，光彩消失，镌刻在瞳孔深处的人影也随着涣散失焦的瞳仁一点点破碎…

湿冷的风刮过千绝地，似鬼泣般呜呜咽咽、大雨不休不止。

宋命跪在雨中，半揽着戴无忌，神色寂寥。

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不知何时开始，两人每次的相见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冰冷的雨珠打在脸上，落于长睫之上，宋命半跪在地，盯着对方那张苍冷的、失了血色的昳丽面庞仔细端详。

凝着雨珠的指尖隔空划过对方柳叶般的秀眉，似在描摹那年初见时满院似雪的梨花…

那时他虽然年纪尚小，可经历过家中巨变，元魂被夺后，心智早已成熟似个小大人。

当年，为了苟活，他为自己个儿找了靠山，宋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宋嫣！

因为讨好了宋嫣，所以他有幸参加了五大家族举办的十年一度的试炼大会。

而那一年的试炼场地定在了戴家，彼时他与宋嫣年纪尚小，还不到可以参与的年纪，不过是跟过去长见识。

戴家有一片梨花林，初春之际，草木生，梨花满树，开的美极艳极，好看极了！

小宋嫣十分喜欢，央求着表哥给她折一枝，而身为宋大小姐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表哥，宋命自然无有不应。

他小小一只站在梨花树下，踮着脚去够垂落的花枝，但他人太小，纵使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伸直手臂，可头顶的花枝与他之间距离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小宋嫣在旁急的跳脚，拼命给他打气：“表哥，就差一点了，你加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