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久以来,钟二和青鸾都属于水火不容的状态,但这一刻,她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为那个长条小东西感到了一丢丢的心酸,好歹先前也整天缠在余己身上。
自从她去勾搭余己之后,余己就不让青鸾缠了,上次刺客那会儿,也是青鸾要缠余己,被余己扔了,还踢了脑袋,它才生气不肯帮忙的。
后来余己亲一下就又贱嗖嗖的贴上来,现在被余己毫无感情的孤蛇一条,丢到漆黑的夜里,钟二怎么想怎么觉得青鸾的境遇就是她未来的下场
余己窗边溜了一圈,身上的体温更低了,钟二被他抱住,莫名感觉有点凉,不是凉爽,是心脏凉哇哇。她伤春悲秋的也担忧起了自己的地位。
余己这种性子,要是突然现她不好抱了,或者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东西,那她的下场估计比青鸾还惨,青鸾好歹还有毒液,有利用价值,往上贴顶多被扔了,她到时候要是被厌烦了,还往上贴,余己直接一扔青鸾她就凉了。
她脑中无声上演了一场拔无情,还恼怒杀人的年度大戏,现实是余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她也和青鸾一样,生不出一点的抵抗力,让他搂着躺下了。
直播间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小天使们也都去休息,她们不知道钟二的忧心忡忡,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出放荡的嘲笑。
由于睡的时候,心里不怎么痛快,半夜几声猫头鹰的奸笑惊醒了钟二,余己倒是睡的安稳,四肢都缠着钟二,头也搁在她的头顶,是一个非常亲密依恋的姿势。
这种姿态,若是专业人士见了,一眼就能看出,很明显,身为缠人一方的余己,更依恋钟二,无意识下的姿态,往往反映的是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东西。
但此刻钟二却半夜三更瞪着大眼睛在纠结,她明显听到了窗扇上有声音,她能肯定是青鸾,钟二在纠结要不要把青鸾放进来,她虽然还是怕它,但在青鸾不咬人的前提下,她跟这个小东西,莫名生出了点同命相连的悲哀。
最后钟二还是悄默默的下地了,她就穿着一个肚兜,和一个自己用中裤咔嚓两剪刀,改良的大裤衩子,黑暗中白皙的脊背弓着,也不知道为啥子在自己屋子里还跟做贼一样,她静悄悄的走到窗边,慢慢的打开了窗扇。
果然是青鸾,青鸾顺着窗扇挤进来一个小脑袋,黑暗中跟钟二的视线一对,竟是一愣,但随即它便顺着钟二的胳膊,窸窸窣窣的爬上她的肩头,还用信子,出溜了一下钟二的侧脸。
“你难不成还以为会是余己来放你吗”钟二压低声音嘲笑青鸾,她还是不适应,但是勉力克服着恐惧,外头待了半夜,青鸾身上又湿又凉,钟二头皮都让它爬麻了。
钟二关上窗户,小声嘟囔“你可别用舌头出溜我了,脑浆都快让你吓成冻儿了”
关好窗户,钟二一转身,正要悄咪咪的摸回去,就见黑暗中一个白影,坐在床边上。
她膝盖一软,差点吓的跪地上,接着床头的灯幽幽亮了,余己坐在床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钟二,以及她身上的青鸾,整个人散出的气息,比刚才钟二开窗户的时候,顺着窗扇钻进屋子里的凉气还要冷。
钟二站在窗边,余己坐在床边,两人诡异的对峙了一会儿,钟二颤巍巍的开口“你是要尿尿吗”
余己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钟二,看的钟二头盖骨都要翘起来了,才用那种冰凉凉的语调说“你喜欢它。”
是肯定句,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余己说完就转身又上床,还吹灭了蜡烛,钟二一脸懵逼,站在窗扇旁边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喜欢它”说的是青鸾,她颇为无语又摸回了床上。
“你不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钟二对着余己的后背说。
余己不理她,钟二伸手扳了他两回,他都没转过来,明显是生气了
钟二一脑袋大泡,压根不知道余己的气点在哪,往死里想也没想出来,哄了半天也没哄好,实在是太困,最后贴着余己的后背,凄凉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睡着后,青鸾被余己又从她手臂上扯下去,折成了各种难以想象的形状,游离在脱节的边缘足足一刻钟,最后又被甩下了床,“啪叽”扔到了桌底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将亮,钟二就又被外头争执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余己,他显然也听见了外头的声音,睁开眼正和钟二的视线对上。
钟二心里还记着昨晚不知怎么把余己惹着了的事,唇凑上去,在他的下巴上讨好的贴了贴,“早啊”
余己垂眼看着她,低头亲了下她的脸蛋儿。
钟二心里一松,余己这应该是不生气了,她凑近余己的下颚,吭叽着在他喉结上连着吮了好几口。
早上已经起了半天,视奸了两人半晌的小天使们噎得慌。
外头的声音大了起来,钟二到这会儿才听清门外的对话。
“寒公子,你这不是毁我家小姐清誉吗神医是您的门客,一直住在您隔壁别院,不见了定是出府了,怎么能找到这来”麦芒的声音不高,但是字字尖锐。
“就是就是,”针尖也附和道,“没看见神医。”
姜子寒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侍卫他当然早就问过,好几个都能证实,余己昨夜冒雨钻窗户,并且一夜没回去的事实。
但他没有精神生气,也没时间跟这两个小丫头骗子耍嘴皮子,眼看着回程的时间要到了,解决不了丞相女儿的事,回了皇城,他多年来积累的一切,很可能要被那老顽固一气之下尽数毁了。
“我真的有急事,我不找神医了,叫你家小姐出来下。”
姜子寒的声音传来,嘶哑的钟二一挑眉,要不是姜子寒本身身为男主,声音极有辨识度,她险些没听出来。
钟二跟余己对视一眼,都拽过衣裳默默的往身上套,余己的衣裳穿的飞快,钟二的裙子就有些繁琐,她站在地上,手上快系着腰封上的小系带,余己则是给她整理衣襟,将她的长从上衣里拿出来。
钟二侧头抱着余己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口带响的,“你坐着等会儿,我去叫针尖给你准备洗漱,顺便问问怎么回事儿。”
余己点了点头,钟二又朝着他另一面狠狠亲了口,他的皮肤比较特殊,很容易留下红印子,钟二使的劲儿大,她扭扭哒哒的走出去,余己脸上的红印才一点点消散。
小天使们每次见钟二亲近余己,心中的感觉都很难以言喻,这就像你喜欢的偶像,他要是找了个和自己一样“高度”的人,你会不舒服,但你知道你达不到那个高度,最多酸两句,也就算了。
但是心心念念的爱豆,他找了个柴火妞,你势必要炸这样的都行,为什么不是我
但小天使怎么抓狂都没用,别管怎么样,钟二就是搞到了人。
钟二开门的时候,姜子寒已经被牙尖嘴利的麦芒气的青筋暴突,眼看连风度都维持不住了。
她披头散的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伸手照着针尖后脑勺的小辫子揪了一下,指着屋子里懒洋洋道“去准备洗漱用具,好好伺候着。”
针尖正满面兴奋的给麦芒附和,被钟二一揪,吃痛的回头,在钟二的瞪视中,溜溜的去准备洗漱用具。
麦芒一见钟二出来,声音戛然而止,没用钟二说什么,转身就跟着针尖的后头,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