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那头的陈穿感到一丝奇怪,也许是从“等等”两个字里感到的。
以前虞渔和他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刻意的客气,就仿佛不会拒绝他一样。
可今天的虞渔回消息慢了些,似乎还有些懒洋洋的——从“等等”两个字里体现出来。
她以前应该会用一些语气词和表情,比如:啊,抱歉,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能不能等我x分钟,真不好意思,你和队伍里的人说一下……之类。
但陈穿只是简单联想了一瞬间。
他回:大概多久
陈穿并未在意上次他对虞渔说重话的事,他甚至忘记了。他并不在意。
虞渔:不需要等多久,我想问你一点事
陈穿发来一个问号,他不知道虞渔有什么事需要问。
虞渔盯着这个问号良久,由此判断陈穿对她的工具性轻蔑和遗忘——是真的。
虞渔: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陈穿的回复很快:没
陈穿:还玩吗?我们四个都在等你
正是他这种无所谓,显示了他对虞渔的不在意。
虞渔曾幻想陈穿对她的不同。他脾气并不好,有时候也会说五排的其他队友,可他没有说过她,直到上次。
可也许那是因为她中路几乎不会失误,而上次她失误了。
这才是现实,而并非陈穿对她有所不同。
可他很没礼貌。这种行为刺痛了“她”。他却对此轻易遗忘。
陈穿没察觉到虞渔的意思。
虞渔又打字说:你上次很吓人
陈穿:哪次
你看。
虞渔:算了,陈穿。
虞渔回了这四个字,给陈穿带来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想象。陈穿的迟钝不是失忆,只是对无关紧要之事的一种冷漠。
陈穿:嗯
陈穿:所以玩吗
他甚至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虞渔盯着他这个平淡又不耐烦的“嗯”字看了一会儿。
陈穿:再不来,我开了
虞渔:玩哦
虞渔以前也不常用句末语气词。
陈穿挑了挑眉。
他是要人捧着的那种人,怎么会对五无关紧要的、无存在感的人,生出歉意呢?
她已经很久没玩过游戏,上辈子和陈穿闹翻了之后,她就慢慢退了游。
随即而来的悲痛的现实也让她没有时间在网络上发呆。
但是十八岁的身体多少也有一些肌肉记忆。
进入了组队房间,看着熟悉的头像,回到了十八岁的感觉如同温和的浪花一样,冲刷着她平缓跳动的心脏。
虞渔如同以前一样,并未开麦,只是打开了听筒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但除了她之外,队伍里的其他四个人都开了麦。
队伍里吵吵闹闹的,带着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才有的朝气。她也听到了陈穿的声音,声线冰冷,有些低沉,很好听的声音,难怪她以前那么喜欢。
队伍里的几个人都是固定的打表现分队友,所以彼此之间也比较熟络。
“嗨喽啊,小鱼。”
虞渔刚刚进入组队,队伍里的射手便亲切地朝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