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房里的病人们比较符合他的气质。”徐毅简答,快步走路。
宋哲哲憋不住大笑,想起那个病房里的“一丘之貉”们,果然是治老赖的方法,他没有多想,便给徐毅竖了竖大拇指。
“他今早找我写单子要拍片,告你。说你给他治坏了。”冯明直言,想起大早上那会老男人气急败坏一脸沧桑的样子。
众人集体停了脚步,徐毅却继续,雷厉风行的架势,大家又赶忙小跑追上。
“什么情况。”宋哲哲不由得问,一脸雾水,又转向冯明,“你给开了?”
冯明点了点头。
宋哲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了指冯明,无奈至极。
“告吧。”徐毅右手上扬,打了个手哨,“我等着。”
“告不成了。”冯明嘴角微翘,“他的手无大碍,可以出院了。”
前方的徐毅嘴角不经意上扬:他一个学医的,又是骨科,身上哪个关节骨头他不清楚。昨晚他专挑老男人手部恢复期的脆处痛点掰扯,又把握好力度,算是给他做了个手部“按摩”,顺带送了个“关节响”的大礼包。
老男人到底是被吓坏了,竟然真的跑去拍片了。
大家虽然不明所以,云里雾里,却仍然激动得拍了拍手:老男人一直不肯拍片,只吵嚷着手疼,赖在医院不肯走。现在好了,片子都出来了,可以公然送走了。
当天的下午,老男人就出院了,临走前,又特意跑到徐毅的办公室压低声音道,“徐医生,我这手好了,我这就出院。你别误会啊。我拍片就是个借口而已。我哪能告您呢。我哪敢告您呢。我谢您还来不及呢。我真的是口不择言,你相信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计较。”
徐毅笔尖作响,头也未抬,左手指了指门口:撵人的架势。
一旁的宋哲哲距离徐毅有一段距离,听不清谈话内容,但看着老男人哈巴狗似的样子,一脸疑惑。
老男人并未离开,哈巴狗似的弯腰,“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别让小姑娘告我了?”
徐毅终于停止了笔头的响动,头抬起,用余光瞥了老男人一眼,晃了晃脑袋,
“滚。”
声音很轻,落地却重。
老男人走后,宋哲哲又是一脸好事者的样子,“头儿,什么情况?老男人对你依依不舍的。”
徐毅用笔头重重敲了敲宋哲哲的脑袋,“想住院——你想要?”
宋哲哲吓得立马闭口不言了,“叮”的一声,短信的声音响起,是徐毅的。
徐毅打开微信,查看了下人名:病患季雨。
“那晚的事情,还请保密,包括我父母。谢谢。”
徐毅摸了摸手里的手机,舌尖扫了上下唇,然后嘴角不屑的轻哼一声:她的处理方式还真是特别,先把他这个救命恩人处理了。
他真是不理解。
一个女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乌龟似的缩起来。
与此同时,季雨身体各处的伤处都在治疗并恢复着,身体各项功能指标比原来也是好了不少,但是最近几日睡眠越来越差,精神不济,常常噩梦连连,在梦里一遍遍得被啃噬折磨,直到一天半夜里,梦中的她,久久无法清醒,身体在床上不受控制得抽搐着。
季雨的母亲吓得赶忙去请护士,护士又赶忙喊来了值班医生:徐毅。
徐毅看着在床上抽搐着的季雨,赶忙观察了瞳孔的变化和她身体各项的生命指标,除了血压高些,其他没有异常,徐毅和众人连连呼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反应,似乎被梦境困住了,徐毅正要考虑静脉注射一些药物,只见季雨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一场狂风暴雨戛然而止。
醒来的她头散乱着,双眼无神,唇色惨白,满身大汗,不可思议得看着眼前的聚集的人群。
“季雨,你又做噩梦了?吓死我了。”季雨母亲脸上的恐惧尚未褪去,“你刚才都差点醒不过来。”
听到母亲的话语,季雨的眼里慢慢涌出惧怕。
半夜里老男人蹑手蹑脚来到她身旁“骚扰”的情景,一直无法抹去。
被浸入猪笼的上一世,连同那个无耻至极的恶霸对她所做的一幕幕一桩桩,也开始纠缠她。
所以的不堪都在梦境里一遍遍重演和渲染。
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只想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