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盛炽寒看了看瑟缩在宽大沙上睡着了的人影,又看了看正在给她盖上一条绒毯,面色青灰的钟源,一脸欲言又止。
“你先别说,先听我说。”钟源从酒柜中拿了瓶酒和两个酒杯,随手指了个落地窗旁边的方向,“陪我喝一口。”
落座后,盛炽寒一动不动地打量着闷头灌酒的人,终于叹了口气,“究竟怎么了?”
钟源随手将白绒生产以来的医院诊断单扔给他,解开了衬衫上的几颗扣子,头靠在单人沙的靠垫上,用手背遮着闭目养神。
盛炽寒皱着眉头一页页翻看完,才又抬起头来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钟源将遮眼的手放下,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反问,“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长,最近有在你们圈子里看到过那混账么,他在哪,在干什么?”
盛炽寒知道他在讲连城,也有些一言难尽,“我还想问你呢,我还以为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
雪松那边他原本就是钟源搞过来的外援,在德国时基本保着底下不出大乱,而当时看着也无大乱,等到他回国后便在忙新戏,也没再管那些闲事。
钟源脸色青灰地冷笑了一声,“什么花样,这次我们都被他玩了。”
他说罢似是还不解气,“我就应该在德国拔了他的氧气管,省得留下这么个祸害。”
盛炽寒哭笑不得,“你也别太意气用事,他都已经在新闻上疯了一个月了,肯定有什么大事。”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帮他讲话。”钟源面无表情地扫了盛炽寒一眼。
盛炽寒勾唇,“其实雪松不错,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早些加入。”
“不过当下我也不关心这些。”盛炽寒紧接着又皱了眉,“你还是解释下这一大一小的事吧,现在这样,该怎么办?”
钟源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将杯里重新倒满酒,“回来之前,我又接到了利昂。柯里克的电话,他说欧洲那边他已经清扫完,但是有两人从欧洲逃到了中国。”
“啊?”盛炽寒这下是真的愣了。
“我和利昂。柯里克走得太近,利昂说,他们说不定认识我。”
“你怀疑黑手党会找上你?”盛炽寒坐直了身子。
“不是怀疑,如果利昂也这样说,那他们肯定会找上我,并且利昂肯定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盛炽寒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腹诽那位黑手党少爷的办事能力。
他看向面色凝重的钟源,心下一动,毫不犹豫地开口,“钟源,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
“把绒绒交给我照顾吧。”
钟源神色有一瞬的愣怔,盛炽寒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犹豫不决,但是他迟迟没有开口。
盛炽寒看着他,“你没有直接拒绝,看来你也心里这样设想过。” “你身边有隐患,又要忙你们集团里的那些事。”
盛炽寒低下头,在手机上按下一串数字,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
话筒那边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唯唯诺诺。
“帮我推掉近3个月的所有通告,新定的剧本,开机时间也放到3个月之后。”
“当然,若是导演和资方那边不愿意,那就帮我说声抱歉。”
盛炽寒挂了电话,一脸坦然地看向钟源。
钟源笑了,“什么剧本,用我帮你解决么?”
盛炽寒也笑了,心里明白钟源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行,到时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