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问道:“你受了何人指使,要将王爷的旧事散布出去,还用我二哥做引子?”
他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自己还“得罪”过王妃——
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
“回王妃的话,是永宁侯府的郑四姑娘指使了奴才!”他也不再隐瞒,如竹筒倒豆子般痛快的道:“她有心要跟您争郡王妃的位置,才给您使绊子!”
顾璎并不意外。
她知道墨烟这种势利的人,最懂得安身立命的法子,是以他没在陆川行面前抖出郑柔冰来。但是在自己面前就不同了,这是投名状。
见顾璎面上并无惊讶之色,墨烟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他拿不准王妃是信了自己的话,还是觉得他在胡扯。
“王妃,在您进京之前,王爷跟郑姑娘已经发生了关系。王爷和郑姑娘是早就认识的,京城相逢后旧情复燃。”眼下他在顾璎手中,若顾璎想要了他的命,亦是轻而易举的事。哪怕真的报了他亡故,王爷只会松口气——他把心一横,咬牙道:“甚至郑姑娘还怀了身孕!”
“那孩子是在先豫亲王孝期里怀上的,郑四姑娘为了保全王爷名声主动落了胎。您来京时王爷没能去接您,
就是去看了郑姑娘。”
顾璎的表情在一瞬间没有任何变化,可细心如怀香和墨松却发现,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刹那间变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寂静幽潭。
姑娘的心该有多疼啊!
“王爷被郑姑娘感动,要许以郡王妃的位置?”她平静的问。
墨烟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
故此一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陆川行对她百般挑剔,又处处打压,总有一日会以她嫉妒跋扈、不能生育的名义,夺去她的王妃之位。
她曾认真的问过他,却被敷衍了过去。
顾璎轻轻的笑了。
“王妃,您日后要小心提防郑姑娘。”墨烟看着她那张灼若芙蕖的面容不由晃了神,他下意识道:“太妃要安排她和陆桓公子见面,她怀过王爷的孩子,定然不能再嫁给陆桓公子。”
所以郑柔冰是一定会再有动作的,极有可能在太妃寿宴。
“送他回去。”顾璎没露出自己心思,只是吩咐让他离开。
墨烟摸不准她信了多少,只得道:“还请王妃继续庇佑奴才,奴才定会为王妃肝脑涂地——”
很快他说不出话来,是墨松给他嘴里塞了一团布巾。
姑娘已经够烦了。
当他安排心腹将墨松悄悄送回庄子时,顾璎面上看不出丁点伤心难过的模样。
“太妃寿宴时,大概就是郑柔冰动手的时候了。”她对三人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溪月性子最急,气愤地道:“可咱们
不知道她会出什么幺蛾子!”
怀香和墨松都露出思索之色,寿宴时让王妃当众出丑?王爷最重颜面,只怕不能容忍自己妻子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
她们说出自己的猜测时,顾璎轻轻摇了摇头。
“越是如此,王爷越不能立刻休妻,否则他的好名声全没了。”她已经有了猜测,缓缓的道:“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会促使王爷用手段让我尽快‘消失’。”
“那就是,毁了我的清白。”顾璎的声音不高,停在三人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最初的震惊散去后,她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寿宴那日人多,来的外男也多,姑娘是头一次应付这样的大场面,未免哪一处出了岔子,使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见过爹爹娘亲恩爱相守一生,也听过叔伯房中妻妾间的脏事。
这法子简单粗暴风险高,却也极有效。
“姑娘,我们要怎么做?”怀香心中又气又怒,可面上的神色却沉着冷静。
顾璎赞许的望了过去,温声道:“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再次勾起唇角,水润的桃花眸中闪动着幽暗的光。
“她不是相当郡王妃么,我助她一臂之力。”
***
春末夏初,终于到了太妃寿宴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