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等一心往上爬的脑子已经活络开,他们推测即使在“主神游戏”里,女孩这样的“高阶玩家”也不会多,毕竟这都能吊打怪物了,要是所有“老玩家”都有这么强实力,这还能称得上恐怖游戏吗?
他们中的一部分打起了抱大腿的主意,另一部分则更进一步,不怀好意地揣度着“引导者”现在的状态,她再怎么强,双拳难敌四手,狩猎怪物的过程中难免受伤,如果他们先下手为强,保不齐能收获丰厚的遗产,成为有史以来的最强新人。
一般这种游戏开局很重要,新手通关还会有额外奖励……几人想入非非,没有现,他们身旁的囚犯们目光微妙。
邪恶不代表就聪明,善良也不是傻子的代名词。
……
徐渺一直跟在犯人们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旦有怪物被他们引诱过来,就上前拖走怪物,通过一番友善的交流,怪物们都自愿帮徐渺搜索出口。
可惜随着时间推移,上钩的怪物越来越少,不知是数量就这么多,还是它们之间也会交流,把这堆食物是陷阱、一靠近就会被拖走、只能辛辛苦苦帮食物打工的事情传扬了出去。
对照着监狱地图,徐渺给每头怪物分别指派了一片区域,让他们搜索结束回来汇报结果。
最后183头怪物把迷雾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现任何能跟出口搭上边的地方。
铁丝拦网挂着刀片,通着电,还安装了警报器,将监狱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缺口,分不清哪边是起点,哪边是终点。
“玩家”们走到了迷雾尽头,随着鲍尔的视野中出现那面银白色脱漆拦网,剧情似乎再次迎来终结,布满邪诡花纹的触手、滴溜溜转的眼球伸向鲍尔,熟悉的漩涡出现在不远处。 徐嘉恩眼睛一亮,下意识要冲过去,下一瞬一个激灵,余光里看到单薄瘦削的女孩。
如果她是主角,怎么可能存在感这么低?剧情高光都应该在她那里。
其他几个反应更快的犯人却已越过他,跃入漩涡中,他们相信这是出口,第一个“通关”的“玩家”会获得奖励。
还有一小部分犯人则望向“引导者”,心思急转,想要趁“引导者”虚弱,夺走她的收获。
剩下的大部分犯人们,心里没有太多想法,既然“引导者”带着他们安全走到了这里,说明她之前都没说谎,他们确实该听她的。
徐渺却没有时间管任何人,飞身上前抓住了一根触手,所有怪物都没法找到迷雾的突破口,总在最后时刻出现的触手与眼球,突然给了她灵感。
这是最后的怪物,也是最靠近片尾的存在。
尖爪抓进触手表皮,触手刺痛飞快后缩,她紧紧抓着触手不放,一个瞬间被拖进雾气中。
鲍尔下意识要去拉住徐渺,却没能来得及。
沉默寡言的薛春月一个箭步,追着触手冲进了迷雾。
晚了一步的徐嘉恩心在滴血,他怀疑电影还没有结束,漩涡是徐建龙制造的假象,他没能跟上女主,还能走到结局吗?
其他人怔怔地呆,一切生得太快,他们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徐渺乘着飞快回缩的触手,丝与衣摆被大风刮到身后,眨眼间就穿过了重重迷雾,一头钻进了触手与眼球盘桓的巢穴,巢穴足有七八米深,漆黑无光,穴底环绕着一圈又一圈高旋转的漩涡。
仅仅是看了一眼,漩涡中冗杂密集的数据就令徐渺一阵头晕目眩。
她顿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数据延迟产生的漩涡,跳进这个漩涡才能离开电影。
漩涡只会维持几毫秒,她要一个人离开时间倒是绰绰有余,当下跳进去就行。
但电影中还有那么多真人意识,他们的亲人在等待他们回家。
来不及多想,抓着触手,半边身体坠入漩涡,没有像进入电影时一样,顺着漩涡通道离开,而是扯下两只小腿,一左一右卡在了数据流中。
漩涡的转缓缓降低。
薛春月吊着一串眼球组成的绳索,踩着巢穴内壁噔噔噔地赶到了徐渺身旁。
“找到出口了。”徐渺飞快叮嘱她说,“让他们都过来,一起离开。”
“好。”薛春月一句话没多问,扯着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球绳子,蹬着内壁又原路返回。
没了双腿,只能坐到一条触手上,她却也没闲着,用空闲的手摸出终端,拨给唯一的联络人[王麟]。
她简短说明了目前的状况,告诉王麟实情:[穆南枝已经是町野警署的警司,现实中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你被困在了电影里。]
十几年,实在太久了,王麟浑浑噩噩的大脑终于被[穆南枝已经是町野警署的警司]这句话惊醒。
他依然不太确信徐渺所说是否是真的,求生本能却促使他迈开双腿,朝着再次漫开迷雾的果园走去。
同事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恍然扭头,望向他们关切的面孔,微一皱眉,大步走到几名徐渺确认为同类的同事,不顾他们惊讶与抗拒,一把将他们拉入了迷雾。
……
当薛春月带着徐嘉恩、鲍尔等相信徐渺的犯人们赶到时,徐渺正悠闲坐在一根触手上,终端屏幕散着幽幽蓝光。
借着犯人们的手电筒,徐嘉恩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乎停止转动的漩涡,不可思议地望向徐渺:“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渺没有理他,只问了薛春月一句:“来了多少人?”
“31个。”薛春月言简意赅道。
鲍尔帮忙解释说:“有一部分人心怀鬼胎,以为你故意设置了陷阱,还有一部分人从那个白色漩涡离开了。”
徐渺理解地点点头,永远留在电影里,也是一种选择,她不会干涉那部分人的选择。
徐嘉恩心情焦躁地望了眼停滞的数据漩涡:“我们还不走吗?”
“还有几个狱警。”徐渺说。
鲍尔点头:“玩家应该共同进退。”
“你能维持多久?”徐嘉恩捏了捏指关节,“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等他们。”
更何况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玩家”,那些家伙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他内心一阵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