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到了。正好是午餐时间,谭以观带着凌昺去了食堂。
这个时间同事们大多在吃饭。谭以观带凌昺一进去顿时许多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凌昺的头早上在农户家里洗完之后没有盘,柔顺地散在背上,此时随着他走动而在背后轻轻摆动,为他整个人添了三分秀气。有人禁不住议论:
“一套旧校服能穿出这样仙气的效果,果然美人身上套个塑料袋都是美的。”
“出息,他可是个骗子,心不美光皮相好看有什么用?”
“这倒是。不过你说他蒙着眼走路好像都不受什么影响,怎么办到的?”
“谁知道?别说了,头儿过来了。”
谭以观这时精准地扫了那两个八卦的人一眼。那两人赶紧闭嘴埋头干饭。
谭以观这时去拿了三盒饭带凌昺走人。
房龙的车里就有药可以处理伤口,谭以观带着饭直接找到房车上,告诉凌昺,“把蛇给他。”
凌昺说:“还是贫道自己来吧,你们告诉贫道用什么药就行。”
房龙看到翠青蛇,下意识说:“这蛇主要在南方,凌先生是从哪里弄到的?”
凌昺说:“就在忘悠山上,它被鹰抓伤了,被贫道带了回去,后来它就一直跟着贫道。”
谭以观说:“我如果没记错,这种蛇不吃死的东西,你刚才说想挖点蚯蚓是要给它吃?”
凌昺点头。
谭以观没想到还真是,但这很容易,便趁着还没离开,让人去给凌昺拿了把锹,并且允许凌昺去他们单位后面的菜园子里挖。
那菜园子是单位厨房长两口子弄的,这会儿都收差不多了,里头基本没什么菜,但地里肯定还能找到蚯蚓。
凌昺按着房龙教的,给关不住把伤口处理完,他自己都没急着吃午饭,就带关不住去挖蚯蚓。
挖出来他就给关不住吃,关不住明显很信任他,一口一条吃得还挺香。
谭以观跟房龙离老远看着他,还有个好奇心很重的遇芙蓉。
遇芙蓉说:“这看着好接地气啊,一点也不像那位第七十二号夫人。”
谭以观瞪她一眼。七十二号夫人指的就是凌昺,这是他一次被他老子气得随口夸张个数,结果被同事们听到了,所以才给凌昺弄这么个外号。倒也不是他老子真的有七十二个情人那么多,只是夸张点说而已。说起这个谭以观也无语,他老子确实有点多情。
房龙说:“这么看确实不像原来那个。原来那个喝个水都要进口的。”
他时常跟着谭以观,也见过那人那么两三回。他的印象是,那凌昺说话温温婉婉,可实际那人骨子里挺高傲。不像眼前这个,挥起锹来动作利落,而且席地而坐,喂蛇吃蚯蚓跟喂孩子似的有耐心。就整个人的气质跟那个凌昺完全不一样。
谭以观说:“我怀疑之前查的关于凌昺的信息可能也还有疏漏。芙蓉你再进一步查一下。”
遇芙蓉点点头。她现在对这个人的来历实在是太好奇了。那日去天台处理留字,事情是她做的。她看到那些古时用的文字,还连个标点都没有,就觉得这个凌昺确实有些奇特。
凌昺一共能在地里挖了半个钟头,挖了不少,关不住不吃了,他还多挖了一些,找房龙要了个空瓶子,往里头装上土,给关不住弄了一些存粮。
关不住吃完就盘趴在他怀里,凌昺也不在意,洗洗手吃自己那份午饭。
其实都已经凉了,但是他似乎丝毫没什么感觉,好像还觉着挺好吃。
谭以观这时说:“我看看你的手。”
凌昺不明所以,却也不怕被人看的样子,直接把左手手心摊开来,“干嘛?谭公子是想看贫道掌纹与那人一不一样?”
谭以观怎么可能记得别人的掌纹,他只是想看看凌昺手上有没有茧子。揪锹挥得那么熟练,保不准就有。
结果却是没有。看了另一只,倒是看到被咬破过的指尖还没有完全长好,茧子仍然没有看到半个。
谭以观这时让房龙去开车,三人坐着房车赶往牡丹公园。
路上凌昺抱着关不住,看到窗外什么都稀奇,看到电线杆问;看到收费站问;看到加油站又问;看到工厂的烟囱还问。什么东西他都能问,把谭以观问得耐心告罄,终于受不了,拿来平板给凌昺下载一个少儿认知成长app,让凌昺自己看图学去。上头还有aI,不会的让凌昺自己问。
凌昺看啥都觉新鲜,正是疯狂想吸收新知识的时候,拿到平板干脆跑一边玩去了,仗着车里就他跟谭以观,他把蒙眼的布条拿下来,抱着平板就在那看。他拿着笔对着平板划来划去。上头的aI老师正在教:“飞机。”
凌昺自己还跟着问:“飞机?飞机是做什么的?”
aI老师解释,凌昺听着,主打一个刨根问底。明明是三两岁的小孩才喜欢的小游戏,他却能玩得十分起劲,过个关就高兴,就差手舞足蹈。
看起来确实跟原来的太不一样了。
可是那个鞋上的土壤分析结果又怎么解释呢?那土里的矿物质跟营养成分与牡丹公园的完全不同。
事实上谭以观会痛快答应凌昺去牡丹公园,也是想去实地看看。他现在已经相信或许这世间真有灵魂穿越一事,他想知道的是那公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车很快开到公园停车场。由于是非周末时间,公园里人倒不很多。凌昺当时被带上车的时候还晕着,所以他不知道他是在公园具体什么地点醒来的。但谭以观知道,有人早对他汇报过,几人便都往那花坛走去。
凌昺下车前再度蒙上眼睛,下车时显得十分高兴。谭以观不明所以,问他:“你高兴什么?”
凌昺说:“贫道的符笔还在。”
说完他放下关不住。关不住便往花坛里爬。凌昺跟着它,很快就看到了一支以乌木作杆的符笔。
之前凌昺说王玉川的符笔有挺强的灵力,但谭以观再看这支只觉得震惊。
他自小便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这支笔上的功德光居然有起码一指的厚度。寻常的玄学大师们做善事,做百八十件都不一定能让符笔上蒙上一层能看到的光。
这是做了多少善事才能累这么多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