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长得最瘦,眉眼最细的一名公公有些急了,指着凌昺,“你这是言而无信!”
凌昺说:“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说帮你们办的事,确实办到了啊。”
为的公公皱皱眉头,“小道长究竟想说什么?凡事好商量。只要别太过分,我们兄弟三个再帮你一回便是。”
凌昺笑说:“还是刘公公会说话,公公是叫刘会吧?其实贫道也不是纯心想要与你们为难,方才说的也确实是真的。你们有案底在,便是投了胎以后也难保全身,那何不跟着贫道?贫道如今在这里吃的是官饭,你们跟着贫道好歹也算是半个鬼差,这往后攒了功德再去投胎,不说下辈子金尊玉贵,可也相去不远,岂不甚好?”
那细眉细眼的公公说:“你这是忽悠人呢,我们哥几个飘了这几百年,什么事没见过?现在都没有人会逼着别人当太监,我们还怕什么难保全身?”
“那你们怎么没去投胎?你们可不缺银子吧?”凌昺说,“我这里可是记着,你们被捉就是因为威胁村民帮你们烧纸钱烧元宝。你们想贿赂鬼差,可鬼差拿了钱却也不能让你们投个好胎,所以你们才迟迟不肯离开阳世,贫道说得对也不对?”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们给你干活。”一直不说话的圆脸公公说,“你不就是想找几个不要钱的劳力?”
“怎么能说不要钱呢?你们跟着贫道,贫道肯定给你们烧钱烧房子烧仆人伺候。哪像现在,你们是有钱,可想找人给你们烧点东西还得按罪记册。”
三个鬼同时沉默。虽然他们也不清楚这小道士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但是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们确实是有钱,很有钱。这些年他们光是有陪葬却无墓主的坟茔就不知找到多少。可每每想找个阳世的人把这些挖出来卖成钱财再给他们弄些阴间通宝,却总是各种不顺利,不是对方还没等听他们说什么就吓死,要么吓跑了,再不然就是被他们引去挖坟的人突然横死在街头。
后来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弄了些阴钞,可他们听到鬼差说,像他们这个情况确实是白折腾。他们在阳间坏事做太多,想投好胎是不可能的。
他们起初以为鬼差是想让他们继续留在阳间,多得些好处再给他们安排投胎的事才么说。后来却弄清了,那鬼差也没有骗他们,而这也是他们继续留在阳间的一大原因。他们总想找个能让他们将功补过的人。可找的那些个道士不是利用他们干坏事,就是利用他们不义财。搞来搞去,他们不但没有功德,反而罪孽更重。
这么多年,也就这一处的人心地是好的。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急于跑。
不然以他们哥三个的能力,若真肯放手一搏,也未必不得自由。
“小道长想让我们为你效力多久?”刘会说,“总要有个时日。只要你别太过分,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
“嗨,这就对了嘛。也不用太久,一年时间,只要你们的功德能抵消你们的罪恶,再多点,能让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贫道就送你们走。”凌昺说,“贫道还能给你们烧宅子,还能给你们烧房车。房车你们见过么?去哪里就开到哪里,里头有床,还有电视,能看戏。”
“我们哥三个又不会开车。”
“给你们找一个会开车的鬼不就成了?”
“那你怎么证明你找到的宝贝就是我们的?我们死的地方可离这远得很,你这一天就找到了?”
“这里有飞机你们不知道么?一日可行上千里,取点东西那还不轻而易举?”
“看看再说。”
凌昺赶紧把土疙瘩亮出来。几个鬼嗖嗖嗖飘向前,感受一番,现真的有某种熟悉感!亲切得很!这如何叫他们不激动?
三个鬼一鬼抱起一块自己的土疙瘩,都不用凌昺说就知道哪个是自己的。他们像抱住了什么宝贝一般,爱不释手,就连那细眉细眼的瘦鬼都改了之前的态度,高兴得眼都要哭出来了。因为没了这东西,他们活着时受尽白眼,遭了多大罪!
刘会反复确认手中之物与自己确实有某种“缘分”,便与凌昺说:“既如此,那我们兄弟几个就先跟着小道长。也希望小道长你说话算话。”
细眉细眼的鬼说:“小道长,我叫刘贵,以后你有事尽管叫我!”
圆脸的也说:“我叫刘妃。往后听小道长差遣。”
凌昺笑说:“好说。那贫道今晚事多,就先不留几位了。几位在这魂契上画了押,贫道一会儿让人给你们烧些东西,你们在这一处也安个宅子先,就不要再住到号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