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初中过后,冉璟的头就都是自己剪的了。
长度随心而定,要么在齐耳要么及肩,之前嫌麻烦全部剃光过,被奶奶骂了顿才收敛了些。
元序见过她剪头。
在他家浴室,对着镜子直接用剪刀剪了下去,及腰的长一下就成了齐耳短。
冉璟从来不在意外在的东西,连护素身体乳这类东西也全然没用过。
元序倒很在意这些,洗完澡后会帮她抹身体乳,虽然经常抹着抹着就变了味道。
元序还很喜欢跟冉璟接吻。
在学校里冉璟经常能收到元序的消息,他们在篮球队更衣室里接吻,在堆放体育器材的仓库里接吻,甚至趁着课间跑操时躲在教室窗帘后接吻。
在家里就更方便了,一进门就是一个深吻。吻到腰身瘫软,抱起来压在墙上纵情地从她的唇吻到脆弱的脖颈,从善如流地隔着衣服爱抚着,让情欲的味道在空气中逐渐蔓延。
元序最喜欢的一个吻,是高考当天冉璟主动踮起脚送上来的。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在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然后,冉璟就消失了。 毕业典礼也没参加,毕业证和档案都是直接寄到家里。
元序知道他们的关系会在高考后结束,但没想过会如此干脆利落。
起初他有点生气,气过后又觉得不对劲,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藏匿起来了,摸不透,只能兀自变得躁动不安。
不过是个泄欲的玩物罢了。元序这样告诉自己,忽略掉那怪异的感受,没再把冉璟放心上。
一年,两年……
元序越来越频繁地梦到冉璟,有时夜里半梦半醒伸手想去捞过那身上总是带着冷意的人儿抱在怀里,触及一片冰凉才将梦与现实区分。
瞬间的失落像利箭一样扎进胸口,又从后背穿过去,徒留下剧烈的疼痛。
元序觉得这样的感觉十分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冉璟明明已经消失不见了却仍然充斥着他的整个生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抵挡这种痛感。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无关性欲。想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想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念着他。
应该是不会的。
冉璟不会想他的,她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走掉。
元序想知道冉璟的近况,却无从得知。
没有人与她联系,她也没跟任何人联系。只有她的班主任知道她去了哪所大学,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元序挂断电话后想买机票回国去找她,看机票的时候猛地把电脑关上,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在做什么?
元序质问自己,却又回答不了自己。
他只能用人群,用酒精将生活填满,掩盖“渴望冉璟”的事实,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忘记冉璟”这件事上。
“想见冉璟”的念头像一块庞大的、压得元序喘不过气的巨石,他艰难地背着它爬行,越往前走,这块巨石就越来越大。
元序怕巨石掉落把他砸的面目全非,于是他逃似的回国,用继承家业的借口。
再见到冉璟是在小举办的接风宴上。
元序从饭局里出来透气,在走廊里看见了冉璟。
她在抽烟。
还是那头方便打理的齐耳短,身上套着件短款的西装外套,指间夹着根燃着的女式香烟。
冉璟也看见了他,愣了会,还是选择了沉默。
“什么时候学的?”元序走近她,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了墙上。
冉璟看了眼被点燃的香烟,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前几天刚学。”
点燃烟,看着火一点点侵蚀着烟身,好似所有的烦恼都被一同烧成了灰。抖掉烟灰,就是抖掉心底的烦躁。
这是冉璟大学舍友前几天出来聚餐时知道她烦工作后教她的。一开始冉璟只是试试,结果意外地现居然有点效果。
旁边就是一个小垃圾桶,冉璟抖了抖烟灰,踩灭后又捡起扔了进去。
她毕业后进的公司氛围很不错,总喜欢办团建。冉璟拒了几次,今天实在没借口才被拉来,谁曾想会在这儿遇见元序。 冉璟想离开,却被拉着进了另一个无人的包间。
被压在门上,冉璟依旧默不作声,眼睛直直盯着元序。
“你……没话跟我说吗?”
元序想吻她又不敢,不安焦躁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内心无从泄,化身浪潮被推到岸上拍打出来的泡沫,轻易就会破掉。
冉璟有些困惑,“要说什么?”
直到冉璟被半强迫地坐上元序的车,她都没想明白元序到底要自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