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团长,名国强,字毅安,年龄比眼前之人要长。若是两人关系密切,自该称呼一声毅安兄,再不济也是齐团长。沈错心下明白过来,这位罗师长根本没把齐团长放在眼中。而他口中所言的“通敌”之事,虽是出于谨慎,无可指摘,却暗含着排挤和不信任。
既然对方带着敌意,沈错也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这证据自然是有的!”沈错提高声调震慑对方。
“哦?”罗师长质疑的话音未落,沈错双手一个交错,各向两侧弹出一缕指风。灵气侵入左右两人的经脉,使得他们小臂一麻,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枪。手枪掉落,沈错迅捷接住,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双枪枪口已指向了罗师长!
“这证据便是…”沈错站起,争锋相对,“以沈某的手段,要对师长不利,倒也不是难事!”
“别动!”“别胡来!”周边的警卫这才行动了起来。
罗师长倒也并非软蛋,挥手示意警卫放下枪,怒目而视。
“姓沈的,把枪放下!万一走火伤了师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参谋反倒是慌了手脚。
沈错吃软不吃硬,听到威胁,更是寸步不让。
形势剑拔弩张,“三斤”神情焦急,猛然记起临别前齐团长的一番话,计上心来,以劝说的语气开口道:“沈道长,都是自己人,可别伤了和气。这次去云南,委员长极力敦促大家要齐心协力,相信罗师长已经知道这是个误会了。”
听到委员长这几个字,罗师长一行的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忌惮。
陈参谋低声在罗师长身边耳语劝说道:“师座,这事我确有耳闻。校长肯此事也是为了党国之未来考虑,我们也不好做得太过。”
“况且…”陈参谋声音更低,“这道士万一是敌特也是他齐国强之过失,怎么也扯不到我们身上。反而我们这一阻拦,倒是显得不团结。”
“嘶…”罗师长深吸一口气,深思过后暗暗点头,他看了眼沈错,又扫了眼“三斤”四人,勉强挤出个笑脸,“那是…罗某误会这位道长了。”
罗师长给了台阶,沈错也不好再难,而且那陈参谋的话也入了他的耳,知晓眼前之人不会再行阻挠。因此,沈错将双枪放下,交还给了身侧的警卫。
那两位警卫脸上不服,可师座既然了话,他们也不好作,极不情愿地一把夺过手枪,插入了枪匣中。
“杨副官,明日可有去往长沙的火轮车?”罗师长询问道。
“报告师座!明日正好有一辆!”杨副官声音响亮。
“那就给他们都安排好,明日去长沙。”罗师长起身,准备离去。
沈错与“三斤”对望一眼均是眉头大皱。显然,日本忍者之事罗师长不想旁人插手。
“罗师长,那些日本忍者…”“三斤”试探问道。
罗师长闻言再次板起脸来,停顿片刻,似是努力耐着性道:“到了武昌,这事情就无需你们操心了,今夜我会派人去排查。”
“日本忍者实力…”沈错想向罗师长提醒日本忍者的危险性。
“怎么?他齐团长手下能送人西天取经’,各个是能手。我手下的就是草包?!”罗师长愤怒地打断了沈错,“身手再强,强得过上万把枪?”
这话刻薄,阿虎实在忍不下去,正要站起开骂,却被“三斤”一把拉住了。
罗师长拍了拍军装肩章上的灰尘,继续对杨副官吩咐道:“给他们定二等票,别到时候说我罗某人小气!”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沈错几人碰了一鼻子灰,再待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与杨副官定好上车时间后,便被“送客”出门了。
“三斤哥,我不明白。”沈错以为军官都会像齐团长一样儒雅,正直。
“这其中的道道三言两语说不清。”"三斤"叹了口气,拍了拍沈错的肩膀,“他们是嫡系,而我们是杂牌军。嫡系驻守的城镇怎么可以混进奸细又被杂牌军指手画脚呢?”
“我们打仗从来不比他们差!”阿虎和小庄怒不可遏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老马问道。
“能怎么办?这是别人的地盘。”三斤无可奈何。
“你们明天先去长沙,我带阿灵留下。好歹把日本忍者隐藏的地方找出来!”沈错目光坚定,似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