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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张璐,然后把张守业往旁边拦了拦:“行了,老实点,先去做笔录。”
等张守业做完笔录,基本上这事儿就算确定了——亲兄弟闹别扭,不涉及钱财和情感纠纷,就是单纯打了个架,家务事。
照常理来说,这种事情,协调一下劝和就没事儿了,毕竟又没有什么实质冲突。
但是张守信的媳妇死咬着不放,非要赔偿。
给张守业气得差点再次动手。
张璐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这里更不是算账的好地方,只一味笑脸迎合着说什么都答应,看得刘慧都想摸摸这孩子是不是脑门可以烧水了。
张守信一家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一万五的赔偿,见张璐答应了,俩人又大着胆子要了每个月一千块的钱。
张璐按下暴怒的亲爹,对旁边已经皱起眉头的民警说:“我们这态度已经够好了,但是他们这么不依不饶的……”
这夫妻俩对着张璐一家嚣张得很,但是对公家的人可不敢放肆,被说了两句就答应了调解方案。
出了派出所,张守信夫妻跑得可快,生怕被张守业按住暴打。
张守业也确实没跟上,他老胳膊老腿的,膝盖也不好,确实跑不动。
结果俩人刚跑到车边上,还没上车,张守信就被张璐抓着脑袋按在了汽车前盖上。
“跑什么?刚才你俩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张璐咧嘴一笑,把张守信的脑袋又往汽车前盖上砸了下,“报警?本事大了啊三叔……”
“都是她撺掇我的,我、我没想报警来着!”张守信被砸得发懵,“你去找她,跟我没关系——”
“张守信你个王八蛋!”他媳妇站在车边,哆哆嗦嗦地骂着,“你不是也想要钱吗?!”
“没关系,你俩都跑不了。”张璐用另一只手替张守信擦了擦他鼻子上沾着的雪水,动作堪称温柔,“你们不是还要跟我去拿钱吗?一万五,我带你们去拿。”
“不要了——我不要了——”张守信哪敢要这钱,张璐光一只胳膊就给他按这儿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别打我!”
“真的吗?”张璐忧愁地说,“民警同志回头要是问起来,别又是我暴力胁迫你了。”
“是我自己不要的!”张守信连忙大喊,“跟你没关系,我不要了,是我不要了——”
他媳妇在旁边大骂他是个孬种。
张璐按着她三叔,抬头看向她三婶,微笑道:“我知道你儿子在哪里上学,也知道是哪个班级,几点放学。”
她三婶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张璐继续道:“我觉得呢,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会儿开车,油门踩得狠一点,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撞死。”
这夫妻俩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还给他们出上主意了?
张守信刚有点不该有的念头,就又听张璐说:“为什么要一家三口一起撞死呢?因为留下哪个,你们全家都活不了命。”
“我爸妈会怎么做我不知道,”张璐心平气和地说,“我啊,就像大年三十晚上那样,当着你俩的面,掐着你们宝贝儿子的脑袋,喂他吃东西,什么时候噎死了,什么时候算完——不过这次我会仔细一点,我要把你俩绑起来,然后找人扒开你们的眼珠子看着。”
张守信夫妻瞪大了眼,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混乱,终于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恐惧和后悔。
……
张璐溜达着回了派出所门口,她爸妈果然还在那里等她。
“我想追上去来着,没撵上,”张璐略有些惋惜地说,“不然我高低把他俩肋骨打折了不可。”
门里的民警重重地咳嗽一声。
“遵纪守法,爱护他人,爱护公共设施。”张璐条件反射地开始背,“不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不良影响,不给党和国家的向前迈步拖后腿……”
民警:“……”这丫头看着不大,怎么跟那些惯犯老油条一个德行?
亲自料理了自己三叔一家之后,张璐的好心情维持了一段时间,就连听说金达川开始摆烂卡她留级的流程时候,她都笑呵呵的。
“没关系,我去找他谈谈。”张璐非常好脾气地对李星火说,“金老师有点顾虑是正常的,我去做一做思想工作就好了。”
“省省吧你,牛主任都处理完了才让我跟你说的。”李星火还不了解她,她当即拒绝并向张璐丢出一沓卷子,“这是你这个星期的目标。”
张璐随便翻了下,果然还是数语外,语文略少,英语略多,数学居多。
她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学文还是学理,只能先把三大主科强行补上来。
就是补得有点太过了,搞得她现在都有点恶心了。
“能不能做点别的啊,让我去跟着排球队训练也行嘛……”拳馆那边还要等两天,因为张璐是外出训练,同样需要特殊申请,她趴在桌子上嚎,“或者我学点别的也行,你让我给你织围巾也行啊!”
“都四月了,还织什么围巾?”门口的李老师都听不下去了,“真闲得没事干,就去给胜男搬东西去!”
“搬什么东西?”张璐抬头,“你们要换教室?”
“是我申请了住校。”李星火坦然说,“我家的情况不太适合学习,以前还凑合,现在就有点不行了。”
“那你上我家住啊?”张璐抬头,说得分外自信,“我房间床够睡。”
从停了对外的金钱援助之后,她家里经济水平好了许多。刘慧女士怕她训练营养跟不上,给她的伙食费几乎翻倍,让她有足够的信心另外再喂一个李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