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漾马上预感到可能是他母亲的事,她对苏易晟说:“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苏易晟没有拒绝,他让来接机的师傅把车钥匙给他,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季晓漾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劝他还是让司机开车比较好,他很固执的拒绝:“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
季晓漾生怕他出事,心想还是上车好有个照应,于是赶忙上了车。跑车引擎轰鸣,扬长而去。
一路上季晓漾真是心惊肉跳的,这个时速也不知道被高速摄像了几次,罚单估计得有一摞了,她几次轻声劝他慢一点,但是苏易晟只是回答她:“我曾是职业赛车手。”
终于两小时后就下了高速,经过收费站的时候,手机响了,苏易晟按下蓝牙。
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季晓漾看出了他的异常,她替他接过收费员递过来的零钱,轻拍他一下,见他只是一愣,很快就轻踩油门驶出了收费站。
季晓漾估计猜到些什么,她很难受,却不敢落泪,怕影响到苏易晟。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滑入高架的长流中穿梭,但是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凌雁冰的父母和苏易昊都已经到了,大家的眼眶都红红的,整间房子都笼罩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氛围。见苏易晟到了,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季晓漾走在苏易晟的身后,她强忍着不要流泪,但是当苏易晟跪在母亲床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就在三天前,这位和蔼的母亲,还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那样慈祥,不带一点怨怒,轻轻的拭去她的眼泪,恳求她一定要给大家一次机会。而她现在,就静静的躺在这里,气息全无,却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安详。
苏易晟一直跪在那里,他并没有哭,也不见他落泪,只是盯着母亲看了许久,却不发一语。仿佛是想把这最后一幕深深印刻到脑海里去,铭记他母亲最后的样子。
苏易昊和父亲走过去拉他,他也不起来。僵持了很久,大家都暂时离开,只剩季晓漾在他身旁。直到医院的工作人员上门,通知他们要将遗体抬走了,他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妈,我来晚了,对不起。”
她听了只觉得心口攥痛,仿佛他的悲伤无处可说,却是铺天满地的向她袭来,医院的人已经将母亲抬走了,他还是跪在那里。
她来到他的面前,靠近他,伸手缓缓地把他拥入怀里,渐渐的收紧,想要给他哪怕一点的安慰。她能感觉到他居然全身都在颤抖,这种难以察觉的细微,她刚才根本没看出来。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说:“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再忍了。”
苏易晟仍旧一动不动,泪水却浸湿了她的衣裳,她第一次见他流泪,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令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nnd,把自己写到飙泪,文笔不够,真伤心,还要继续努力!
☆、不再让我孤单
季晓漾一直静静的拥着跪立在床前的苏易晟,直到他终于有些松懈,卧室的门也在此刻打开了。
苏易昊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说:“大哥,爸让您赶紧过去。”
她的手一松,苏易晟就撑着床沿,站起来了,跪得时间有点长,猛然间似乎摇晃了一下,季晓漾连忙扶着他,苏易晟却对她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哪里肯,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让人很担心,虽然此时他的表情是冷冷的漠然。他对苏易昊说:“送晓漾回去吧。”
苏易昊点头表示同意,但她仍是不放心,对两人说:“既然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先离开了。易昊你不用送我了,陪着大哥先过去吧。”话说完,拿起包包,简单的和大家告辞后就离开了苏宅。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趁着夜色清冷,匆匆离开了这里。车子刚刚行驶到熟悉的家门口,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父母亲了,对子女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今后她可得好好珍惜父母健康的日子,平平凡凡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幸福。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发了,公司这边还有需要她负责的工作,每一天虽然很忙碌,但是空暇时间,她总是不经意的望向苏易晟紧闭的实木大门,都两个星期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好一点。
和苏易晟通话多半是为了公事,他声音里似乎有些疲惫沙哑,只是对季晓漾说自己下周一就回来,这边没事,他很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季晓漾也给苏易昊打了电话,他的声音里已没有往常的轻松愉悦,淡淡的诉说着心情,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倦怠,母亲的葬礼办的很安静,她生前就不喜欢喧闹,死后也是一样的清雅僻静。快挂电话的时候苏易昊对她说:“我哥这些天似乎不太好,你在那边能不能替我多照顾着点?”
“他怎么了?”季晓漾有点担心的问。
“脸色不大好,不像是感冒,却好像在低烧,犟的很,这边刚结束让他休息两天也不肯,非得过去。”苏易昊很心疼他,却也没辙。
“嗯,你放心,我会的。”
季晓漾挂了电话,就立刻打电话给苏易晟的司机,得知师傅早已接到苏易晟的通知,开车过去接他了才放心。那天晚上他开车回去的时候,真的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一向冷静自制的苏易晟也有这样丧失理智的一面,挺让人害怕的。
苏易晟周一居然按时出现在九点的高层会议上,两周不见,他真的憔悴了很多,瘦削的脸颊更显得轮廓分明,紧抿的唇线透出一线寒意,只有眼神仍是一如往常的犀利,总裁和其他部长先后向他汇报了这两周里完成的一些工作,他只是在听,未置一词,很久才回应个嗯字,其他人看他面若冰霜的样子都是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