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应倪收到了另外一个号码发来的生日祝福。
这回她没有拉黑,因为只要想发对面可以申请无数个号码。
并且。
这个世界上除了周斯杨,再也不会有人祝她生日快乐了。
于是让这串号码静静躺列,生日祝福贯穿了第八个年头。
画面断断续续地闪过,应倪手背抹了一把眼角,趿上拖鞋下床煮面。
锅里咕噜的沸水蒸腾出白白的雾气,应倪同时开了两个灶,右手边的用来煎蛋。等待的时间里,她捞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看了又看,思忖再三后,最终点开了输入框。
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同样一个句号,简简单单的回应。
捞面的时候她想,她没有别的意思。
二十岁之前她是小公主,二十岁后比灰姑娘还不如。生日没有鲜花,没有漂亮的礼裙,闪耀在蛋糕上的烛光消失殆尽。为她举办party的父母一个长眠于地下,一个深睡于病床,也不会再有人苦练一周从袖子里变出支玫瑰花。
所以这些年来,能有一个人记得她生日,送上始终如一的祝福。她很感动。
面有些软了,应倪捞起来过了道凉水,将煎蛋放在最上面,破天荒得摆了个盘。
端起来的时候,放在电饭煲旁的手机笃得响了一下,她咣得放下碗,因为放太急而烫到指尖摸上耳朵。
再捞过手机,屏幕吐出舌头。
不是短信,是微信消息。应倪看见头像是企业标志的聊天框撇了下嘴角。
她和陈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通六分钟由乌龙引起的对话。时隔一个月,他发来了一张图片。图片角度斜得刁钻,背景是在车内,光线昏暗的程度像是随手一照,连焦都没对上。
接着。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陈桉:【你的?】
应倪面无表情地点开图片。耳机静静躺在他手心,明晰纵横的掌心成了背景板,不用刻意放大也让人注意到中间那根一直蔓延到虎口的纹路。
高一下学期有段时间流行看手相,余皎皎作为玄学忠实爱好者,也不管人乐不乐意,成天牵着同学手腕练习。
在一个课间她强拽起趴在桌上睡觉的应倪的胳膊。应倪有点烦,但看在是朋友的份上,将胳膊伸展,五指张开,让她看得更清楚。
余皎皎看着看着开始蹙眉。应倪支起下巴问:“怎么了?”
余皎皎指着中间那根道:“这是头脑线,长短表明智商的高低,越长越聪明。”
开什么玩笑,这样说起来,iq测试可以不用存在了。
心里虽这样想,但应倪缓慢坐直身体,很严肃地看着那条线,“我这是不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