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乖。”陶浸看一眼在客厅蹲着给外婆整理行李的陈飘飘。
“你们是咋个好的啊?”外婆又问。
“嗯?”
“就是处朋友。”
嗯……陶浸润润嘴唇,耳后泛红,“处朋友”这三个字,在北城的意义似乎不太一样。
“我们是一个社团的,她刚来社里,我带她,”陶浸轻声答,看一眼锅,“外婆,水烧开了。”
“哦,”外婆将面条放进去,“浸浸你吃辣不?”
“吃的,我比飘飘能吃辣。”陶浸笑着说。
“是啊?”外婆眉毛都支起来了,“我们飘飘儿很能吃辣的。”
“真的,”陶浸莞尔,“不信你问她。”
“外婆不信的,外婆给你加两勺辣子,你如果嫌辣,就不厉害。”外婆偏着头哼哼,用筷子搅搅面条。
陶浸笑出声,反手撑着料理台,不用力地靠着:“那如果我厉害,有奖励吗外婆?”
“奖励你再吃一碗。”外婆被逗笑了。
陈飘飘抱着外婆的睡衣,透过虚掩的厨房门看她俩。
很久没有在跟外婆的家里听到第三个的笑语,通常这样逗外婆的是自己。
陶浸真了不起,不仅能让同龄人喜欢,让老师喜欢,连外婆都想要跟她多说话。
心里松快又不松快。果然,她对所有“不讨厌”的人,都那么好。
外婆面条的做法和北城不一样,通常北方是将汤和面一起煮,但新都的面有底料,将面条捞出来拌拌,汤则是白开水。陈飘飘说得没错,外婆厨艺很好,俩人吃得食指大动,满口生香。
外婆不饿,烫了点小白菜,吃吃水煮菜看她俩。
用餐完毕,陶浸和陈飘飘去洗碗,陶浸把筷子沥干水,递给陈飘飘。陈飘飘放好筷子,把碗里挂着的水擦干,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晚上在这里住吗?”
陶浸摇头:“我回宿舍,还有作业。”
陈飘飘沉默,陶浸低脸看她:“怎么了?”
“我之前在想我们怎么住。不是有两间房么,我当然跟我外婆一间,但我又觉得,你和我们住一起,会不会不自在。”毕竟陈飘飘和外婆是一家人。
“可是,你要回宿舍,我和外婆住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占了人家房子似的。
陈飘飘抬眼,目光软软地看着陶浸。
她已经开始有一点依赖陶浸的决定了,尽管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陶浸洗完手,用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扔在垃圾桶里,才说:“那正好。”
“啊?”
“我室友都回去了,宿舍里就我一个,”陶浸顿了顿,看向陈飘飘,嗓音轻轻的,“我怕黑。”
所以她的意思是……陈飘飘感到自己心脏一堵,酸酸胀胀地蔓延开。
猜到了,陶浸想让自己安顿好外婆之后,和她一起回宿舍住。
其实很平常的提议,可由于陈飘飘欠陶浸人情,导致这场交谈像一笔交易,把普通的语句变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陈飘飘哑哑地,柔柔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