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苗和陈营长是分居的吗?
不是只有夫妻关系不和的才会分居?平时看着这夫妻俩关系很好,怎么也会分居?
胳膊上突然一凉,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江苗两只手捧着一条淡蓝色的毛巾,动作轻柔地将毛巾贴到他胳膊上。
她半低着头,很认真。
绑好的麻花辫搭在肩头,乌黑的丝与裸露在外的白颈形成对比,江苗越变越漂亮了。
“江苗妈妈,药来了!”糖糖捧着药瓶小跑过来。
稚嫩的声音打断张善奇的思路,觉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张善奇脸颊一烫,禁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下流。
人家好心帮你冰敷上药!
你倒好居然胡思乱想!
这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他在心里狠狠地批判自己。
药是陈长庚之前从单位带来的,涂上凉飕飕的,还带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
冰敷完涂好药,立马觉得舒服多了。
为了确保他每天都会涂药,江苗交代:“往后每天都过来,我帮你上药。”
她语气很认真,摆明是要负责到底。
张善奇耳根莫名又红了。
也不敢再看江苗,胡乱应了两声以要去地里看大家干活的名义迅告别,离开。
当晚,躺在床上,闻着淡淡的薄荷香,向来睡眠质量极佳的张善奇破天荒失眠了。
闭上眼,脑袋里全是江苗给他上药的画面。
睁开眼,耳边又全是她那句“药在你爸爸房间……”
她们的夫妻关系不和谐吗?
又联想到她从上岛开始,就一直很能干,从前他认为江苗是勤劳,如今细想,难道是因为那位营长不给她钱,不养她,她迫不得已只能自力更生吗?
眼前闪过江苗埋头在田里耕种,瘦削的身影在烈日下穿梭的画面。
张善奇心里乱透了。
转头,村里又召开大会,这回探讨的是创办制糖厂启动资金不足的问题。
张善奇接受江苗的建议,决定公开向全村募集资金,这些投入资金的人就算工厂的股东,年底能根据投入资金的多少获得一部分分红。
这话一说,大家伙态度各异。
“这厂能不能赚钱谁也说不好,钱砸进去,万一打水漂怎么办?”
“那万一挣了钱呢?你不眼馋啊?”
投多了怕亏,不投怕后悔。
七嘴八舌一讨论,最后都说先投个三四块试试。
办厂要花的钱可多了,全村一家拿出个三四块,石头村统共也只有一百九十户人,加一起也才几百块,这哪里够啊!
就在大家伙嗡嗡着乱作一团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苗举手站了起来:“我投三百块。”
张善奇这人行动力强,并且有经商的头脑,制糖厂绝对稳赚不亏,现在投一笔巨款,往后就能直接成为股东,每年领分红,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绝对不能错过。
“三百?”
这跟天文数字也没什么区别了!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
张善奇也愣了一下。
“这就是军属哇!
“人家有个能干的男人,拿三百块,眼睛都不带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