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說的沒錯,照顧他奶奶這活,沒人接。
奶奶年紀大了,心臟又不好,都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照顧死了,惹上人命官司。
如果不是沒辦法,他又怎會將人交給張姨這樣的潑皮貨看顧。
seg俱樂部在樂城,當初他簽下合同在樂城租好房子,想將奶奶接過來,但奶奶死活不願意。
時燼心裡明白,奶奶是不想給他添麻煩。
他平時吃住訓練都在基地,就算奶奶搬過來,他也無法時時在她身邊盡孝,更不用說,奶奶在樂成人生地不熟,平時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奶奶託付給鄰居張姨,每個月支付護工費。
只是這張姨仗著別人不肯接這個活,這兩年裡硬是將護工費一漲再漲,照這樣下去,他的存款即將告罄。
掛了電話,時燼打開支付寶,給張姨打了款後,卡上僅剩下八萬多。
當初他跟seg簽了兩年的合約,簽約費給的一百萬,還了爸媽過世留下的債後,還要交奶奶的生活費護工費,到今天,最多也就撐個半年。
如今他跟seg合同到期,手又受了傷,恢復期如此之長,哪家俱樂部會要他?
職業生涯的盡頭已然在目。
窗外枝葉搖晃,時燼臉上露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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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蕭桐已經不需要時時刻刻呆在實驗室,老師被氣進了醫院,年齡擺在那,身體各方面都不太好,一時半會出不了院,他每天出了實驗室,都來一趟醫院哄哄他。
廊道里的消毒水味很重,藍色的瓷磚貼著綠色的指引條,地面被清潔的油光發亮。
有些安靜,偶爾幾個探病家屬拎著水果和保溫盒走過,消毒水就混著奇異的香味。
蕭桐雙腿伸長,悠閒地坐在廊道座椅上閉目養神,手邊放著一袋水果。
剛才來的時候,他從門外看了一眼,老師正在吃飯,這種時候他不太好進去,免得老師看到他,又氣的不肯吃東西。
旁邊的病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他下意識看過去。
一個男生走出來。
蕭桐眨眨眼,心道巧了。
和視頻里模糊的畫質相比,近看之下,男生的臉更加清晰好看,眼睛深邃,鼻樑高挺。
他穿著醫院病服,病服很寬鬆,讓男生看上去有些消瘦,他的右手藏在病服寬大的袖子裡,左手修長的指尖勾著吃過的外賣包裝袋。
看樣子是要去扔垃圾。
蕭桐盯著那外賣袋,一個熟悉的1ogo,是一家以蒸煮出名的店,主打健康輕食,但味道其實不怎麼好。
看不到他的右手,但在視頻里看到他當時鮮血淋漓的模樣,想來不會好到哪去。
自家隊員傷的這麼重,seg沒留下個人來照顧他,讓他自己獨自住院點外賣?
蕭桐想到之前電梯裡的那一幕,以及網上有人帶的那些節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