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
海春已经从姐姐口中得知海棠是死契丫鬟,一辈子都是做奴才的命,故而出言讽刺。
“你高贵,你是主子小姐,我们都是奴才丫鬟,那你就回去当你的千金小姐啊,何必死皮赖脸进裴府当什么奴婢呢?”海夏嘲笑道。
当谁不知道谁呢?
给人做丫鬟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好,吃不饱穿不暖的,但凡家里条件宽裕一些,都不会舍得送女儿去当奴婢。
这个海春不是家生子还非要往裴府里钻,不就是家里养不起才卖给人当奴婢的吗?
都是做奴婢的,她哪里来的自信比别人高一等呢?
海春被嘲讽得心口一堵:“你……”
海夏又继续道:“既做了丫鬟就老老实实给主子办事,动不动就要回屋里躺,还不许人打扰,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没有小姐命,还有小姐病来了,我呸!”
海春被骂得身子都在发抖,手指着海夏方向,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一个有二等丫鬟的姐姐,一个父母是府里管事的,论起来海春还得忌惮海夏几分的。
海春心中暗恨,一切只等她升上去了再说!
等日后她成了老太太跟前最得脸的人,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一屋子的丫鬟,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就这样过去了几日。
这日海夏不知道从哪里蹦蹦跳跳跑回来,看到了瞿扶澜就道:“海棠姐姐给老太太配好药了?正好,二小姐今日回门,等会儿她就来给老太太请安,等下你跟着我走,多在主子跟前表现,必定能得到赏赐。”
海夏因着父母是府里管事的缘故,每日干些跑腿的清闲活计,给这个主子或者那个主子递个话送点东西什么的,就能得到主子赏赐了,同时还能知道府里每天都发生了什么,消息十分灵通。
瞿扶澜就不一样了,她每天在福寿堂里守着药罐子,颇有一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感觉。
其实这样不好,瞿扶澜自己也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人消息太封闭了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没有选择,一个小丫鬟而已,没有任何背景靠山,能苟延残喘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呢?
如今这样倒也不错,身边有一个“小灵通”,她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府里的最新消息了。
海夏嘴里的二小姐是三房的嫡女,因着远嫁平洲距离京师远的缘故,这成婚半年了才第一次回门,自然要风光气派一些的。
只是小说里没有提到过这位二姑娘。
因为小说里的女主此时还躺在床上养伤呢,没有女主的画面,自然一笔带过了。
如今瞿扶澜是活在现实里,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
小说里没提到的人,瞿扶澜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为人,不敢贸然出头表现什么,万一是个不好相处的,触碰了霉头吃亏的还是自己。
于是就以有事要忙拒绝了海夏的好意。
说话间,二姑娘就到福寿堂给老太太请安来了。
福寿堂里不少丫鬟都凑过去看热闹,茶水房都没人看管了,原本负责看茶水炉子的人见瞿扶澜不去看热闹,就拜托她帮忙看一下。
瞿扶澜答应了。
她都听海夏说了,府里二太太三太太等都来了,其他姑娘少爷们也过来了,福寿堂正厅里一片喜庆。
这么多的主子,她一个三等丫鬟的身份,顶着个花容月貌的脸,都已经被同级丫鬟陷害过的存在,如今要去争这露这个脸,怕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再说了,那么多的主子,要伺候的丫鬟自然也多,也不差她一个,何况主子们要喝茶,这边也实在离不开人。
月圆过来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茶水房里只海棠一个,不由开口道。
“海棠,你过来。”
瞿扶澜抬头,见是月圆,起身过去道:“月圆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月圆是老太太跟前最得脸的一个大丫鬟,也是老太太院子里丫鬟的领头人,可以说除了老太太之外,她说的话最管用了。
月圆笑道:“今日二姑娘回门,前头跟着的都得赏了,你怎的不去?”
瞿扶澜道:“我嘴笨,怕到了主子跟前不会说话,还是留在这里看茶为好。”
月圆有些意外,她见过那么多的丫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主动往主子跟前争着献殷勤的。
若是寻常小丫鬟就罢了,毕竟也不是什么丫鬟都能往主子跟前凑,偏她在老太太跟前得了脸,如今又为老太太办事,这就不是一般丫鬟能比的,她若趁机多表现,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难得她有这份实诚的心,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老实本分的做事,可见她为人就是如此。
主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安分守己的丫鬟了。
“罢了,你这丫头整日里为老太太熬药也辛苦,回头我给你留一份赏吧。”
瞿扶澜推说不用,对方也不听她的就走了。
二姑娘等人一直在福寿堂待到傍晚才离开。
瞿扶澜的药也熬好了,去给老太太送药时,月圆就指着她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您倒是瞧瞧这丫头,先前别的丫鬟都争着抢着过来献殷勤讨赏钱,就她一个人躲在茶水房里看炉子,亏得我给她留了一份赏钱,不然她多吃亏啊。”
老太太就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孩子,难为你年纪轻轻能老实本分的做事。”
瞿扶澜忙道:“其他姐妹也是老实本分的,不过是奴婢过于粗笨,怕表现不好污了主子们的眼。”
老太太都被逗笑了,对月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