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安轻笑一声,“偶尔也要过过自己的生活,偷得浮生半日闲,大哥坐。”
裴渊撩开衣摆坐下,“正巧我也想问你件事。”
“大哥请说。”
“郑家雅会即将到来,二弟是否出席?”
“工部侍郎郑家?”
“不错,听说邀请了不少达官显贵,三弟说去,但他为人不着调,你能去最好,虽说工部为六部不齿,但也正因为如此,与之走动反而无需顾忌。”
当前局势下,一个裴家一个萧家,朝堂之上有人站裴家,有人站萧家,也有不少中立派,三派系刚好达成和平局面。
这是圣上最希望看到的画面,谁若轻易破坏了,少不得要遭殃。
故而素日里这三派系行事十分谨慎,谁家举行什么宴会,这去与不去都许斟酌衡量很久,否则稍有不慎就有结党营私嫌疑。
但若是工部侍郎郑家的雅会,那基本上就不会与结党营私四个字挂钩。
无他,因着“士农工商”,工部乃圣上和百官都不重视的存在。
故而参加郑家宴会于党争毫无影响,反而更能安心享乐,或者方便其他行事。
“既如此,就去吧。”裴霁安拿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裴渊笑了笑,道:“如今我娘和祖母都在操心你我二人亲事,已在赶着制作成册子,只这册子哪里有真人瞧得真切?我就罢了,只你的性子,必定要找个符合你心意才能和美,正好借着郑家宴会,好好的瞧一瞧。”
裴霁安挑了挑眉毛,“原来大哥在这等着我。”
“从前你在边关时,老太太就整日里为你担忧,茶不思饭不想的,连睡觉都不安稳,如今既回了,就让她老人家看着你成家立业,岂不两全其美?”
裴霁安不以为然,“论起来,大哥的亲事只比我更迫在眉睫,团团年纪小,哪里能缺了嫡母教养?想必祖母为此没少在你跟前唠叨吧?”
裴渊有些尴尬,何止没少唠叨,每日晨昏定省都要唠叨一回,他耳朵都快起茧了,如今好不容易二弟归来帮他分担一些压力。
他实在对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无感,若与那样女子结亲,倒不如不结,但贤惠端庄女子也不少,他同样看了没感觉,若不是有些时候压力在身需要发泄,怕是连通房都不会有,连房里那两个通房,他也并不时常传唤。
不重感情不重欲望便是如此罢。
只是此时的裴渊也预料不到,终有一日他会把这两个不重给变得重起来。
二人说着话,裴三公子裴廉也来了,他新婚妻子非要缠着他来见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他就坐不住借口出来了。
“巧了,大哥二哥都在。”裴廉嬉皮笑脸进了亭子一屁股坐下,径直拿起桌上茶壶就给自己倒茶,发现没有了。
扭头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丫鬟,直接招手:“过来。”
这丫鬟正是瞿扶澜呢。
姚幸到老太太房里请安说话,她要去送茶,这边就有人传唤了,不得不走过去。
裴廉晃了晃手里的茶壶,“去拎壶茶过来,没点眼力见的,你……”边说边抬眼,看清了来人长相,三公子瞬间变了语气,“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海棠吧?瞧我方才没注意,一时语气重了点,别介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