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安倒酒的动作一顿,眸色里的掩饰不住的讶然。
“是你。”
“三少奶奶同老太太讨了奴婢过来的,方才有人传唤,奴婢以为是世子唤奴婢过来有事吩咐?”
裴霁安看向珠不远处连着的亭子里,那些男子或稀奇或惊讶的目光,先前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言论,此时皆以浮上心头。
“是有事找你,坐吧。”
“这……恐怕不合规矩。”
裴世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夏日酷暑,却仿佛有种透心凉的感觉扑面而来,瞿扶澜立刻马上就坐下了。
这一坐,不远处的男客们就坐不住了,这时也不敢大声说话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开始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跑到裴世子那里去了?看着像是裴家丫鬟?”
“是丫鬟怎么能坐下?”
“裴世子让坐你管得着吗?”
大家说归说,再没人敢拿这个丫鬟开玩笑了。
开玩笑?打狗看主人,懂?
“裴兄,这是……”安如常十分钦佩裴世子,对于他的人,他自然也是尊重的。
“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海棠。”
“原来是海棠姑娘,在下安如常。”
瞿扶澜就要起身行礼,对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虽然对方没有特地点明身份,但能跟裴世子做朋友的,身份自然不会一般,除此之外,瞿扶澜也知道这个人,书中有提到过。
安阳王之子,虽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但与别的纨绔又不同,没有那种折磨下人的臭毛病,顶多就盲目自信一下。
说得准确一点,就是十分没有自知之明。
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师城外的秋猎围场,猎过几只猎物就以为自己是天降之才,能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无可奈何
瞿扶澜垂眸给他们斟酒,沉默不语,听着两人的谈话。
准确来说大都是安如常在说,一张嘴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得不到裴世子认同,就转而问她来了。
“海棠姑娘觉得我说的是否有理?”
他刚刚对他的未来做了一番展望,说他上战场之后能如何威武,让裴世子站在他立场,然后帮忙说服他家人,让他去边关战场大显神通。
瞿扶澜只想送他四个字。
纸上谈兵。
但事实上她只能这样说,“安公子太看得起我了,只我才活了多大,见过几样东西,哪里能懂这些?”
安如常这才觉得自己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只叹口气,抒发一下自己郁郁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