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做不成活了。
现在的条件没有足够的照亮条件,挑灯赶工是不可能的,不仅费钱伤眼,而且完成的绣品质量会大大降低。
所以工程量只能集中在白天干。
堂屋内,众人正在吃饭,饭桌上的气氛有点不对。
福安招呼她和李静姝坐在他旁边,往她碗里夹了一大筷子咸菜,“寒韵,多吃点,等会儿我和你说点事。”
李寒韵嗯了一声,埋头吃饭。
“西院多少年不住人了,李夫人身子弱,你们就别折腾了,先收拾出来等年后再住。”郑奶奶道。
福安皱皱眉,“娘,这些话就别当孩子面说了。”
“有啥不能说的。”郑奶奶瞪了他一眼,“既然你决定养她们娘几个,在这里长住,那就是把她们当亲人,住在客房像什么话!”
福安:“知道了。”
吃过饭后,李寒韵拿过碗筷去洗碗池洗干净,回到房间见福安叔面色不好:“福安叔,春联卖不动?”
“那东西还愁卖?”福安看着她,“不是春联的事,是债条,现在我们身上被的债务恐怕不止七百二十两。”
李寒韵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们算错了?”
“不是,那天我们只算了欠债,没有把利息算进去。”福安解释道,“这笔债,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李寒韵感觉已经被这段时间的打击搞麻木了,问道:“利息是多少?”
福安拿过账本和算盘珠子,“我今天先将那几个小订单跑了,他们和老爷关系好,听到毓秀坊的事情后,也不愿多为难,基本签的是年利率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的年利率已经是很低的水平了。
“主要大头都在惠安布行和衣品阁,他们即便也按百分之五签了,我们的债依然很多,甚至越滚越多。”
惠安布行的林掌柜与老爷是多年好友,绣坊出事后,他也过来帮衬了许多。
惠安布行的债不需要担心,重点是衣品阁,本来占比就重,吴掌柜又一心想要寒韵去他的绣坊。
以他的尿性,绝对不会以这么低的利息签下来。
李寒韵觉得头大,有种身负巨债,看不到一点前路的感觉。
绣坊那场火,恨不得要了她老命!
“衣品阁的债我们一次性还清,不写欠条了。”李寒韵沉了沉眸子,“福安叔,那四百六十两我来想办法。”
衣品阁的债本来就占大头,纠缠越久,越还不清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性还清。
“寒韵,你哪来这么多钱?”福安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从哪里去一下子搞那么多钱?既然要搞为什么不一下子所有债都还清呢?
李寒韵将脑袋耷拉的很低,“林表叔不会朝我们要利息的。”
“哪个林表叔?”福安猛地回过神,立马反驳道:“不行!”
李寒韵抓住他的胳膊,“福安叔,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们,而且欠他的债总比欠衣品阁的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