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敏感程度,就像普通人的青涩初恋一样。你一个无意的动作或是语言,都能让他想太多。
有言道:少年情怀总是诗。
这种情怀既甜蜜珍贵,让她确定皇上是真的很喜欢她。
又让她害怕。
她怕接不稳皇上珍贵的爱情,一不小心又叫他陷入牛角尖里。
皇上幼年就失去了父母,在太皇太后扶持下登基理政。
作为一个皇帝,他关心天下黎民百姓,勤于政务,英明决断。
他无疑是一个优秀而早慧的君王。
作为一个男子,在感情这一方面……
没有人教过他怎样去爱,没有父母作为恩爱模板来告诉他爱情是什么。
后宫那些钻营于权力地位的女子都不得他心,他从未爱过她们之中任何一个。
他无疑是一个对感情蒙昧的男子。
说到底,他这样的性子,还不是缺爱么?
陈文心心疼地抬起身子抱住他,道:“皇上事事聪明的很,怎么这上头倒犯糊涂了?你明知我那大哥死脑筋,我不说得厉害些,他不晓得轻重!我那么说并非是不知皇上真心,就算我心里真那么想也不会说出来啊,哪个嫔妃不说皇上爱重自己啊!”
她话说的急,一不小心呛了嗓子,连连咳嗽。
皇上忙替她拍着背。
是啊,连宫外头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意,她怎么会不知?
他竟然糊涂到,认为陈文心这样糊涂!
仅凭她劝陈家要低调处事,就知道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又一向体贴他,哪里能忽略他的心意?
丢人!真是丢大人了!
皇上想明白了,觉着自己这气生得莫名其妙。自己气伤了不说,怄得陈文心积食,还连带着奴才们受罪。
见他脸上有些泛红,陈文心顺势把他带到榻上,分了一半被子盖在他身上。
“皇上衣裳都没穿就跑来,冷了吧?”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倒是陈文心的更冷一些。
“朕生怕你出事了,哪里还管的了那许多!”
皇上暖着她的手,越发觉得对不起她。只想着如何补偿,才能安慰她的心。
陈文心正经道:“皇上,我求你个事儿好吗?”
“好,当然好!别说一个,十个百个,朕也替你办到!”
他这里正内疚,巴不得陈文心跟他要赏赐开条件。
哪怕是她要那个位置,他再难也要替她办到。
她却说:“求皇上以后再生气,不要自己一个人躲着生闷气。您就明白告诉臣妾,要是误会,咱们就解开,省得皇上怄气。要是臣妾真的错了,皇上要打要杀,臣妾也是个明白鬼。”
她正经起来的时候,就会自称臣妾,不会你呀我呀地随口就来。
皇上不想听她这样正经,贴着她的嘴唇儿不让她说话,像哄小孩一样低声道:“好好好,朕都答应你,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她什么恩宠赏赐都不要,只叫他日后生个明白气,他哪有理由不依?
他从来没有这么服气地承认过,自己真的错了。
怀中的女子很快就睡着了,皇上给她掖好了被角,自己起身把披着的衣裳穿上。
他轻轻地走出帐子,不想吵到睡着的女子。
李德全果然就守在帐子外头,陈文仁兄弟俩也没有离开。
皇上先吩咐白露贴身伺候着陈文心,留神看她睡得好不好,醒了就派小桌子去御帐通传。
又问李德全给太医开了什么药。
李德全报上来,是些白术、茯苓、砂仁、木香等健脾和胃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