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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恩陪雄虫哥哥加尔来拍卖会,原本不打算拍任何展品的他,在带血的残破幼年雄虫出现的那一刻抬起了双眼。
那雄虫幼崽约莫十来岁的年纪,瘦小的不像话,脏兮兮的小脸儿上,绿宝石般美丽的兽瞳充满了不安、恐惧与警惕,他蜷缩在铁笼里抱着双腿,光着的脚趾踩在生锈又硌脚的铁笼里。
“佩恩,你想买他吗?”加尔将新救下来的雌虫推给雌侍们照看,接着走过来坐在了佩恩的身边,靠在沙发背上,手搭在佩恩的肩上。
打量着看台中央那个被吊起来的铁笼,分析道:
“眼睛有神,瞳孔没有涣散,整只虫看着很精神。但手臂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鞭痕和烙痕。啧啧,他经历了什么。”
“买下他救活的几率在六十到八十之间,倒是可以拿下他。只是眼底的疯劲儿和狠意都太过兽性,不能保证买回来后不反噬。”
佩恩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瞳有隐隐兽化的痕迹,他的外表俊美如铸,棱角分明的脸仿若冬日的雪。
薄唇轻启:“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救赎世虫。”
加尔微微挑眉,之后轻笑着道:“以我的经验,他有一副好相貌,可惜我只博爱雌虫,不然我会救他。”
他的神情带了一抹悲悯。
“愿虫神保佑他,他还这么小。”
说话间,圆形的拍卖会大厅内,八个扩音器同时运作,伴随着嘶吼疯狂的音乐,主持虫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
“无性别蝶族虫崽,十岁,耐痛能力s级,恢复能力c级。买回去可以当宠物,当小猫小狗,可以当虫崽的沙包,可以当娈宠。”
主持虫说完,将手里的铁链提了起来,灵活的转了一圈,笼里的雄虫被无情地提了起来,头撞在了笼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破旧的衣服无法挂在身上,落在了腰间。
“稍等各位,我让他露出翅翼,他有着美丽的黑金翅翼,翅翼上拥有神性的太阳之眼。”
他拽着铁链,骂雄虫小杂种,另一只手伸进笼子去掐雄虫,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腕,接着暴怒地一下又一下猛拽铁链,雄虫的脖颈被铁链拴着,狠狠地撞在了笼子上,却一下都没吭。雄虫含着那块带血地肉,眯着眼像毒蛇一样看着主持。
“完了,他要惨了。”加尔经常来这种地方,他看多了这里教训奴隶的手段,不禁捂住了眼睛。
他的雌侍来了一只,单膝跪在他的脚边将头靠在他的腿上,小声说了句雄主别怕。
加尔将另一只手放在雌侍的发顶处,揉了揉柔软的头发。
主持虫朝台下抬了抬手,底下就有只虫双手捧上一个长棒与一双绝缘手套。他将手套戴好,将锁链再次拽到手里,狞笑着将长棒打开开关。
“张嘴。”
雄虫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满是恨意与绝望,他害怕的发抖,却仍然不屈。手指扣着脖子上的锁链,绷紧身子,等待刑罚的到来。
“不张?好。”
主持将电棒戳到雄虫的肩胛骨处,雄虫很快剧烈的颤抖,忍不住发出凄厉地叫声,那不能成为一只虫的声音,而是一只星兽。
黑金的翅翼从他的背后展开,却都是残破的,折断磨损成短短的两节,狰狞极了。
隐约可见漆黑中散射的镭射紫,与金色的贵气纹路交织在一起。
“虫屎,你怎么敢!”主持虫目眦欲裂,原本可以凭借美丽的蝶翼卖个高价,现在只能按残废价卖了。
全场爆出嗤笑,看着主持虫毫无形象地怒吼。
只有佩恩注意到,有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雄虫的腿往下流淌,隐隐带着红色的血丝。
在雄虫身下淤积出一小片水渍。
而电棒还在肆虐,主持虫狠狠地戳过去,仿佛恨不能把雄虫电死。
佩恩看到这里,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理性与克制,漆黑的眼瞳里瞳孔早已缩成了针,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包厢前的栏杆处,拳头被握的咔咔作响。
他恨不得将那只主持虫的头打爆。
怎么能这样对待一只未成年虫崽。
“很难过吧?难过也没办法。你哥哥我不会收留一只雄崽的,我没有那种癖好。”加尔走上前,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雄虫身上。
佩恩没有说话,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虫,那主持举胳膊举累了,松开了铁链。雄虫腿一软,跪在了水渍上。
朝着他的方向,碧绿的双眸睁得很圆,张着嘴大口喘息,既狼狈又带着狠劲。
他们的兽瞳对视上,这一刻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看到那双绿瞳微微颤抖,眼里的狠劲渐渐消退,流露出茫然与悲切,泪水将肮脏的小脸划出两道湿痕。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罪大恶极。
他看到那个口型:“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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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拍摄了三天,安彦觉得剧本一点用也没有。
剧本就写了他们几只的台词,场景什么的却都没有。
怪不得他在看剧本时看到那句“张嘴”会感觉那么突兀。
小说也没用……小说在这里只简单地说救下了一只浑身带血的雌虫幼崽,重点描述的是救回去后怎么疗伤,怎么喂饭,怎么哄睡的温馨场景。
不过第一场戏确实给他留下来深刻的印象。这一场演完他都有点难过了,最后流泪的那一幕来来回回演了十遍,他才体会到里面遇到救命稻草时的悲切,才流下眼泪。
只是……
“艾尔曼,为什么我在笼子里被电棒折磨时会尿出带血的尿液?我不懂这个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