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柳木林背高伯懿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枷板取下来了。
这会儿步瑶只能感叹那枷板撤的很到位,既方便了她占他便宜,也方便了男人反过来占她的便宜。
可惜步瑶并不打算让他太占便宜。
短暂的震惊过后,步瑶就轻而易举地从男人的怀里挣扎出来。
用力地抓着男人的搂着自己的那条手臂,感受着上面的颤抖和僵硬。
她的面色冷,“手还要不要了?”
高伯懿额头都冒冷汗了,面色上却冷淡如常,嘴里答非所问,“我没有嫌弃你,我是怕你嫌弃我。”
步瑶眸光微滞,“有话好好说就行,不用这么卖手。”
高伯懿,“……”
步瑶目光在他的那条手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重新拿起放到桌上的碗筷,再次将那块红烧肉夹到了他的嘴边。
“成婚那日就亲过了,你现在要说嫌弃,我都看不起你!”
这一次,高伯懿乖乖地张了嘴。
趁着他咀嚼的工夫,步瑶又用筷子夹了青菜放到嘴里,还吃了一口米饭。
见高伯懿把红烧肉吃下肚了,便也给他夹了青菜,喂了米饭。
屋子里很快就静得只剩下了两人的咀嚼声。
步瑶懒得频繁地换碗筷,索性就着一副碗筷,很快将自己和高伯懿喂了个饱。
吃饱喝足后,随手将碗筷放到了桌子上,步瑶起身走到了床边,身体一歪就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她喟叹地舒了口气。
高伯懿静静地看着,觉得眼前的女子特别像一只仰着肚皮放松的猫。
慵懒又随性。
不知道怎么的,他想起了成婚那天晚上,自己宴客回来后看到的画面。
嗯,跟今天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当时的她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而今日的她,则穿着一身单薄惨淡的白。
他低垂下眉眼,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和双脚,想到自己背负的罪名,再想到步瑶刚才搂着自己委屈哭诉的模样,从未有过的愧疚和无力犹如潮水般朝他涌来。
真是可笑。
成婚那天,他还在心里告诫自己,既然娶了她,就要护着她,予她一世安稳。
转眼才几天,所谓的护还没有践行,自己就连累的她成了阶下囚流放犯,什么一世安稳?
高伯懿缓缓闭了闭眼睛。
“相公。”
柔和的声线响起。
高伯懿睁开眼睛,就看到原本躺着的步瑶已经坐了起来。
见他看过去,步瑶笑弯了眉眼,起身走过去,搬了凳子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好了,该给你看看伤了。”
男人的身形一僵。
“不用看了,这种伤是不可逆的。”
高伯懿自幼习武,后来又经常上战场,受伤几乎是家常便饭,为了应对自己受伤时大夫不在身边的情况,他私底下对医术也多有钻研。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情况,基本是废了。
步瑶皱眉,“我都没看过呢,你胡乱下什么定论?”
高伯懿,“……好吧,你想看就看吧。”
他的眼底浮现几分淡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