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发过去一条语音:“你回去看下他还在不在那,在的话把他弄去医院,包扎完强制带他去一趟精神科或心理科。不在了就算了。”
……汪绝应该不至于,吧。
保镖很快回到现场,大概半小时后,回复:陈总,人还在,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陈聿看了眼时间,过去四个小时了,都要失血休克了吧。
大半个小时后,保镖再次发来报告。
“陈总,现在在心理科,但他情绪很激动,态度非常抗拒,问什么都不说,还差点伤到医生,医生说他这个状态不适合强制就诊,建议先和家人、朋友或者爱人先建立信任关系,再陪同前往。”
“刚刚打了镇静剂安静下来了,现在又闹着说要走,手臂上的伤又裂开了,要咱们三个兄弟才能按得住。”
陈聿沉默片刻,道:“随他去吧,不用管了。”
像汪绝一样
不远处的投手丘上,阿牛捂着后脑瑟缩了下,总感觉有人拿球从背后偷袭他,他吐槽:“是不是有人在机子那扔手榴弹啊?”
又是一声刺耳的哐当,炮弹似的,棒球被打到铁网上,反弹震颤,掉到地上。
一个小时过后,陈聿已经无法保持那个完美的姿势,也打不中球了,就是纯纯发泄。
这种高强度、长时间、无节制的全力挥棒,对肩膀手臂伤害特别大,明面人都知道陈聿状态不对,可俱乐部里的人本就同他不熟,加上得知陈聿就是俱乐部的出资人之后,那种距离感越发强烈。
连阿牛都不敢上前,只能喊救兵。
不多会,队长来了,“陈聿!你肩膀想废掉是不是!”
本来就烦了,耳边还有人叽叽喳喳,陈聿语气很不好:“闭嘴,别烦我。”
这一下,把周边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两人打起来。
不过这招对队长没用,真打起来现在的陈聿也不是他的对手,见人不听,直接把机子电源拔了。
最后一个球像没力的豌豆射手,半路就掉下来。
陈聿手臂和肩膀酸得抬不起来,脱了力,球棒被甩出去,他彻底力竭了,蹭着墙往下滑,坐在地上。
队长认识陈聿也有五六年了,从未见过后者这副毫无办法的失控模样,陈聿一直是淡淡的、冷静的、游刃有余的,他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陈聿无能狂怒到这种地步。
要不就事业,要不就感情。
明寰最近挺好的啊……队长摇了摇头,也有陈聿奈何不了的男人啊。
是了,陈聿喜欢男人不是秘密,那帮恐同的大老爷们一看陈聿的脸和条件,瞬间不恐了,现实势利得很,还做起了万一看上自己的美梦。
陈聿发梢全部汗湿,他后脑抵着墙,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说谎了,他爱打棒球根本不是因为棒球击中手套的那一声爽快。
而是,尽力挥棒的时候,那种发泄感。
他不能用棒球棒打人,只能用棒球棒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