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还有啥说的,田玉兰就是他魏良淳的恩人啊!
田玉兰也没想到跟自己相亲的居然是那个自己送到医院的病人,连忙问道:“大哥你那病咋样了?看你气色挺好的,没事了吧?”
“大妹子,得亏了你啊!原来我还以为就是普通小感冒呢,过了几天也不见好,还越来越厉害,就想去医院看看咋回事,没想到还没等走到医院就有点迷糊了。得亏碰上了你这样的好心人,把我送医院去了,还给我把医药费给垫上了,大夫说治疗不及时,这个病展严重了随时可能会没命。”
魏良淳本想跟田玉兰握握手,但手伸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跟女的握过手呢!
田玉兰虽然已经结过婚了,但也是头一次相亲,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头也不敢抬,也没看到魏良淳伸手。
不过,这个魏良淳的确是个美男子,身材也高大挺拔,田玉兰还是非常满意的。“那大哥,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事儿,我早好了,现在啥事没有了,能吃能喝,也能干活了。对了,我姐跟我说你住在哪儿了,我还想着哪天休息去上门感谢你呢!”
魏良淳从媒人那知道田玉兰结过婚,已经离婚了,但并不知道田玉兰到底经历了什么。
“俺离婚了,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也不在那住了。”
“我知道你离婚了,那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俺二姨给俺找了个地方,说先住一阵子……”田玉兰把自己的经历跟魏良淳实打实地说了说,她想着无论如何不能骗人,至于相亲成不成,那就看缘分了。
魏良淳听了田玉兰讲的经历,觉得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个人逃荒闯关东,嫁的人蹲了大狱,又差点被婆家人打死。
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魏良淳觉得自己应该照顾田玉兰一辈子,一是报恩,再者,他相信田玉兰是个善良、能干、热爱家庭、热爱生活的女人。
魏良淳的母亲虽然还保留了一部分地主家庭的生活习惯,但现在对于儿女婚姻,她也是无能为力,任由他们自己做主了。
相亲成功后,两个人就琢磨着在哪置办个房子结婚,县城里的房子对于两个人来说就是天价,贵得很,两人只能到离县城不太远的忠义屯里去找房子。
经人介绍,两人看上了一间茅草房,一个里屋,一个外屋,里屋里面有南北炕,外屋有锅灶。
房子不大,功能齐全,主要是还有一大片空院子,两个人想着自己养点牲畜家禽,再种点蔬菜,这样吃喝也就不用愁了。
在魏良淳好友的帮助下,两个人把房子的墙糊上了报纸,房顶子铺上了油毡,置办了点柴米油盐和必备的家具、锅碗瓢盆,在年前就把婚礼办了。
婚礼十分简单,新郎买了一身蓝色迪卡中山装,新娘买了一身红衣服,扯了二尺红头绳,买了两朵红花,在家里面摆了两桌酒席,吃完饭,婚礼就办完了。
魏良淳虽然不善言辞,但对媳妇还是十分疼爱的,重活、累活他都干,一点儿也不懒。
在夫妻生活中,魏良淳就没有什么经验了,3o多岁刚娶上媳妇,那可真是久旱逢甘露,头几夜,他就知道使蛮力,弄得田玉兰总是生疼的。
田玉兰也是个倔脾气的,嫌他不会,一到晚上就躲他。
魏良淳没办法,只得放慢节奏,逐渐学得温柔起来,渐渐地,两个人也算是如鱼得水,水乳|交融。
两个人在自家院子里搭了个猪圈,田玉兰买了两头小母猪养了起来。
两个人又把院子里的地翻了翻土,弄出了垄沟,种上了黄瓜、豆角和茄子、芹菜等。
魏良淳每天起早出去干瓦匠活,晚上回来,田玉兰在自家的院子里喂猪、种菜。
过了几个月,田玉兰月事没来,而且胃也不太舒服,已经有过一个孩子的她觉得有可能是怀孕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魏良淳。
魏良淳别提多高兴了,3o来岁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终于可以当爹了,同龄的哥们儿再过几年都能当爷爷了。
转眼间田玉兰怀胎十月即将临盆,魏良淳给自己的妈魏柳氏去了电报,希望她能从辽宁过来照顾田玉兰和孩子。
那时候交通不便利,车马慢,火车慢,即便是东北三省之间走亲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魏良淳大龄结婚,一切从简,他爸早就死了,他妈魏柳氏也没来参加婚礼。
魏良淳是柳魏氏的小儿子,他成家立业,对于柳魏氏来说,就算完成任务了。
得知小儿子有了孩子,柳魏氏心里十分欢喜,收拾了东西,就从辽宁老家来到了桦林县。
田玉兰怀着孕和魏良淳住在南炕上,魏柳氏独自住在北炕上,都在一个房间里。
很快,魏家的第一个孩子顺利降生了,是个白白净净、大眼睛双眼皮的女孩。
魏良淳和田玉兰都十分高兴,看到这孩子第一眼的时候,田玉兰还惊讶地说:“还是个大双眼皮呢”!
两人都沉浸在家里面添人口的喜悦之中,没有注意到同一屋檐下的魏柳氏多少有那么一点失落。
虽然她的大儿子早已经有了男丁,魏家也早已有了长孙和其他孙子,但魏柳氏还是希望小儿子也能有儿子,一直盼望着第一个孩子就能是个儿子,但事与愿违,魏柳氏难免有些挂脸,平日里对这孩子也不太上心。
孩子满月之后,田玉兰就得出去干活了,为了让孩子吃饱,田玉兰特意到供销社买了奶粉,让魏柳氏在家给孩子喂奶粉。
魏柳氏嫌弃孩子总是尿床,每次都等到孩子哭得没了力气才去冲泡奶粉喂孩子,田玉兰看到后,很是心疼孩子。
魏柳氏常年叼个长长的大烟袋抽烟,田玉兰觉得孩子还小,在孩子面前抽烟对孩子身体不好,说了多少次,魏柳氏置若罔闻。
田玉兰没办法,就跟魏良淳说:“你去说说你妈,孩子那么点儿,老在孩子跟前儿抽烟,对孩子多不好。”
魏良淳说:“我自己都在家抽烟呢,我还管得了我妈?”
田玉兰赌气地说:“反正是你们老魏家的孩子,你们自己不心疼,我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