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了然,拿了抹额扫了一眼,立刻就夸赞道:“配色也好,绣活也好,妹妹当真是心灵手巧。”
苏雪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来。
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苏雪意就起身告辞,临出门前装作无心说:“大哥对嫂子还真是不错,前几天还看到大哥给嫂子买了衣物。当时碰到的时候还要我不要对外说,想必是怕嫂子先知道了没了惊喜。不过,我瞒着谁也不能瞒着嫂子不是?”
说完,对着邓氏挤挤眼。
邓氏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强笑着:“你这丫头,真是两头讨好。”
苏雪意笑嘻嘻的:“那件桃红色的衣服正衬嫂子的肤色。以前我也爱穿那个颜色的,可惜……”她的表情黯淡下来,随后勉力微笑:“如今,也就是我屋里的红梅还穿穿了。我那些衣服,好些都送了她。”
邓氏竖眉:“老爷夫人去了,她一个奴婢还有心思穿艳色?”苏雪意也不替她辩解,垂头轻声告辞,邓氏连忙回神,将她送出院子去。
不到晚上,齐彦的院子里就闹了起来。
苏欣意的丫鬟春兰笑嘻嘻地坐在院子里和几个下人聊天,听到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不屑地撇撇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没教养的屠夫女儿在闹事。也不知道当时苏公子是怎么娶了她的。”
某个仆妇笑道:“也就你们这些小蹄子看那齐彦那张脸好看,才向着他。那邓氏人也漂亮,家里又富,到哪里嫁不了一个好人家。偏生要嫁给齐彦那种家里穷得叮当响,只有一张脸的读书人。要不是咱们苏家养着他,只怕他连吃饭的钱都没。”
“说话真是一股子铜臭味。苏公子是读书人,将来要是中了进士,可不是她一个屠户的女儿配得起的。”春兰皱起好看的眉,纤长的手指摆了摆,不慢地说着。
仆妇也不和她争论,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
第二天一早,邓氏在给苏老太太和两位族老请安之后,就拉住了苏雪意,拖着她到一旁去窃窃私语。
“雪意妹子,昨儿骗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苏雪意迷惑地摇头:“嫂子你在说什么?你何时骗过我了?”
邓氏羞赧道:“昨儿你说起的那件事,我之前并不知情。我只是为了套话才……”说到这里,邓氏明显地浮现出不好意思。
只是下一刻,她的脸色就一僵,怒道:“也多亏了你那句话,我才知道那厮居然敢背着我在外头花,连别人的贴身里衣都敢拿回来。当初要不是我家出钱,他连去考秀才的路费都没有,如今反倒嫌弃起我来了。”
苏雪意一边安慰着,一边心中想着那件里衣的结果。
邓氏很快就解惑了:“我将那小贱妇衣服给绞了,又打了他一阵,叫他敢给我爬墙。”
苏雪意心头一松,脸上却露出惊讶来:“嫂子您……”
邓氏脸一红;“妹子别见笑,我就是个粗人,也不懂那些什么弯弯绕绕,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也不管别的,直接打一顿出气。”
苏雪意对她的直爽颇为喜欢,脸上却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邓氏尴尬地笑了笑,道:“妹子别生气,日后嫂子给你赔罪。”说完,急急地转身就走。
苏雪意和邓氏说完话回了自己的房间,红梅正坐在院子里和春兰头挨着头聊天。见她进来,红梅笑吟吟地站起来迎上去:“小姐,后日我家中有事,想请假回去一趟。”
春兰兴致盎然地看着这边,听到苏雪意答应之后,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笑脸来。等到苏雪意进了屋,她就过去挽住了红梅的手:“我都说了,大小姐是个性子好的,必定会答应的。你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有的。”
红梅不服气地想反驳,想起齐彦的再三叮嘱,吞了回去。
到红梅回家那天,苏家的两位族老三位族叔都在一直纠缠不休。苏老夫人他们不敢态度强硬,就三番两次地过去找苏仁意的麻烦。
毕竟苏雪意和苏欣意两个人是女儿身,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唯有苏仁意才是最大的威胁。
摆着长辈的架子将苏仁意指使得团团转,各种方式对他进行口头上的打击是,甚至有一位族叔想将苏仁意带着出门往花街柳巷里去。
好在下人见势不妙,强硬地拦了下来,借口孝期不游乐,没有让苏仁意出门。
虽然那下人因为这个被找了理由罚过,苏老夫人背后也偷偷地让两姐妹又过去给了银子,说了自己的苦处。那下人被惹得泪水涟涟直称愿为老夫人先锋,和族里那群不要脸的豁出去地闹。
第二日就是苏老夫人生日。
因为不是整生,又碰上了儿子和儿媳妇的死,苏老夫人也没有大办,只是潦草地请了几个素日里多有来往的老太太,如今又加上了几位族里的来人。
结果到了下午,门上来报,说是白家夫人和白家少爷都到了。苏老夫人一怔,随即大喜:“快请。”
边上苏欣意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红晕来。
作者有话要说:解决掉一个
☆、写意良缘(改)
白家是苏欣意未来的婆家。
一年前,苏欣意就和白家唯一的嫡子白维皓定了亲。如今苏家出事,苏欣意一下子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白家却也不曾做出那等退亲的无耻之事来。
如今更是在苏老夫人生辰时上门来,显见得是对苏家抱有极大的善意。
苏雪意和苏欣意站在边上,就见丫鬟领着两个人当先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同色绣襦裙,头上也不见穿金戴银,只有几朵玉雕的发钗插在那里,一眼看去,眉眼弯弯笑容可亲;另一个穿着读书人的青衫,长身玉立,比起站在边上的齐彦,虽说少了些温文气息,却多出朝气蓬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