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哈哈一笑,“让你们守夜就守夜,这几日孟堂有任务在身,喝酒是工作内容!”
“喝酒也是任务?”董斐和杨幼堂分外不信。
“过几日你们便知,下去吧。”江晟摆摆手,“若是冷了,便回营帐烤火。我已下达禁酒令,你们不可擅自违抗,否则严惩不贷!”
“哦。”两个小子耷拉着脑袋,放下酒坛失落的出帐去了。
张屠好奇道:“殿下为何不与他二人说明?”
“事关紧要!他俩年幼心气不定,万一说漏了嘴,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江晟摇摇头,再三叮嘱:“让你们的人嘴巴都严点,切莫走漏风声!”
“是!”一众伯长神情肃穆,眼中强隐激亢。
几百米外,杨孟堂等人与一众胡人开怀畅饮。
这段时间他们常借切磋之名暴揍胡人,结果胡人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对他们的勇武非常佩服。
搞得后来杨孟堂他们都不好意思下狠手了。
夫蒙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杨孟堂等人跟胡人使团混得很熟,甚至夜不归宿,连夏使的营帐都不回了。
对此情况,江晟居然不闻不问!
不过,眼下离胡羟重镇楚州越来越近,只需渡过淮水河,便进入胡羟腹地。
夫蒙稍为宽心,不再像之前那般警觉。
这一日傍晚,夫蒙来见江晟。
“兄弟,此地离楚州只有一河之望,为保兄弟使团安全,明日还请兄弟移队与我同行。”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城池,低声道:“并非所有胡人都如我等一般知礼识节,若是冲撞了兄弟,为兄罪过大矣!”
“原来如此,多谢大哥提醒!”江晟连连点头。
“另外兄弟可修书一封,责令船队在东港停靠,我明日派遣楚州军将与你交割粮草。”
东港离楚州不过三十里,快马半个时辰便可抵达。
“行,我这就去安排!”江晟不假思索。
“那就多谢兄弟了。”夫蒙抚胸行礼,“此间寒冷,还请兄弟再忍一晚。明日进了楚州城,为兄亲自为兄弟洗尘!”
“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江晟唏嘘道:“父皇怕我喝酒误事,严禁我饮酒,这几日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身在异国他乡,谨慎一些是好事,夏皇也是爱护你。”夫蒙笑道。
异国他乡?
江晟眼睛微微眯起,笑容越来越盛:“大哥所言甚是!”
与此同时,楚州城主府。
主位上坐着一个魁梧的胡人大汉,他的衣着与胡羟略有不同,腰间别着弯刀,手里握着一根牛角壶。
几名异装胡人凑在旁边。
“巴图大人,你考虑得如何了?”
“夫蒙已在隔岸,队伍足足有几十辆车马的金银珠宝,东面海岸还有三十艘粮草大船!此时不取,悔之晚矣!”
“是啊!大哥,咱们这些年为胡羟大汗出生入死,却只得了个小小的楚州。
而夫蒙身无军功,只因亲信身份,便得了枢密使的高官,坐拥中原三城封地!
胡羟大汗如此不公,我们还效什么忠?!”
面对属下劝说,魁梧大汉高举牛角壶大口痛饮,面露挣扎之色。
他们本是胡氐族人,只因胡羟势大,才被迫投靠。
原本以他们积累的军功,足够让他们在繁华的中原大地逍遥自在,结果却只分到淮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