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两夜你都扒在那树梢上?”韩五大愕,“我看你包裹干粮都落在树下,倒是个有毅力的!”
年轻人从怀里拿出两本古籍,“全靠圣人之书硬撑罢了。”
江晟有些好奇,“险些葬身虎口,还有心读书?”
“小生家贫,老母辛苦供养,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重开恩举,小生岂可错过!”
年轻人长叹一声,“小生无钱买马,只能靠着这双腿赶路。
早些入京,先寻个安身去处,再趁空闲复习,待来年进考。
只希望夺取佳绩,博个功名,也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众人闻言,无不动容。
江晟微微颔首,取来一锭十两金子,送到年轻人手中。
“不可,不可!”年轻人连忙推却,“恩人已救我命,岂可再让恩人破费?”
“好好备考,休要被琐事影响。”江晟佩服这种人的毅力,将来估计大有作为。
“我再空一匹马给你!去休息吧,明日也好赶路。”
江晟没有过多谈叙,便让他走了。
年轻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对屋里几人深深行了一礼,便去客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晟等人起身整备。
忽听外面有些动静,开门一看,正是那年轻人。
他并没有牵马,而是悄悄拿了把朴刀,挑着行李欲往外面走。
“书生,如何走得这般急?”江晟叫住他。
“恩人,你……你醒了?”年轻人面红耳赤,道:“小生无物防身,又无颜求借恩人兵器,只好出此下策。”
不问自取是为偷,更别说他自幼习得圣贤书,此时别提有多羞愧。
这时小李过来,无语的捏起一锭金子和一封书信。
“我家主人好心赠你盘缠你不要,非得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留一封道歉信,故意恶心人是么?”
那年轻人耷拉着头,神色愈发惭愧。
江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般警惕,不由得好奇起来。
“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秦绘!”年轻人拱手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又有何颜面再拿恩人钱财?小生借刀只为自卫,待到临江便还与禁军用所!”
他看得出来,江晟等人所穿铠甲,皆是禁军军需所出的。
他不敢强占,只求江晟借他防身,到京便还。
“秦绘?”江晟皱起眉头。
“小生已是无颜,更不会哄骗恩人。”秦绘叹息道。
“一把朴刀而已,不必在意。”江晟摇摇头,从小李手里拿来金锭,送到秦绘手中。
“我等并非朝廷官兵,只是伯侯封地的庄客,兄台只管拿去,不用挂怀将来牵扯。”
秦绘顿时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识破了他的小心思!
想他自持文才过人,登堂入室手到擒来,怕就怕将来进朝为官,因为一锭金子被迫陷进朝堂之争。
他是个有主见的,不愿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
然而,眼前的年轻人如此机敏,直接看破了他的想法。
“恩人……”秦绘苦笑起来。
“兄台若是看不起我等出身平凡,不是那朝廷命官,便当我没说。”江晟摇头一笑。
“不不不,小生不敢,恩人莫要误会。”
秦绘接过金锭,郑重向江晟行礼。
“多谢恩人所赐!小生发誓,来日若得前途,必不会忘却今日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