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骛掀开眼皮,陆嵊还没醒,两只手也好牢牢困着他,江骛费劲从他臂弯钻出半颗头,仔细听了听,门铃敲门声不是来自卧室外间,也是,没人敢惊扰陆嵊的睡眠。
是一楼。
有人来访。
江骛正研究如何悄无声息从两只手臂里爬出去,两只手主动松开了。
陆嵊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说话自带低音炮音响,“饿了?”
“……”江骛没回头,从陆嵊怀里起身,揉着后颈说,“有人来了。”
陆嵊抓过手机,几分钟前公良也传来一条信息。
【老爷,云阶月地柴兆光来访。】
陆嵊放回手机,余光里青年蹑手蹑脚在下床。
黑发乱糟糟的,家居服的纽扣蹭开了两粒,露出一小块雪白的皮肤,还有凹得很漂亮的锁骨。
江骛没发现,低头穿鞋要出去。
早上十点,黑影正在走廊跪着擦地板,陆嵊手指一抬,江骛敞开的衣领悄然合拢,两粒扣子自动扣上了。
江骛穿好鞋就要走,“我回房间,谢——”
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如不说,谢谢你的床、你收留我睡你的床……
江骛憋回去,正要走,陆嵊在后面说:“昨晚你说醒了让我陪你去一个地方。”
江骛想了想,好像快睡着时他是说过一句话,他这才回头,“你有客人。”
陆嵊的睡袍系带早被江骛睡觉时蹭散开了,他无所谓地起身,当江骛面有条不紊系着那根细细的带子。
“先陪你去。”
江骛当然没意见,回房洗漱换好衣服,他跟厨房要了几个包子,两杯牛奶就出发了。
陆嵊瞥了一眼江骛递的牛奶,沉默着接过,转手默默放到车门储物盒里,启动车出发了。
驶过庄园的结界,没一会儿他们便出现在风栖市的街道上。
等江骛吃饱了,车也停在了墓园山脚。
再次来到李扶枝墓前,江骛仔细检查着四周,很快他找到了不同。
李扶枝墓边右侧,紧挨着墓碑的地方,多出了一枝幼小的树芽,是从地砖缝隙硬生生冒出的,只展开了零星两三片叶子。
有管理墓园的工作人员路过,以为他们是来扫墓,见江骛半蹲着检查树叶子,停下解释一嘴,“这根野草我们每天都会拔!拔了又生,奇了怪了。”
江骛垂眸望着那几片叶子。
这不是野草,是一棵香樟树,可以守护李扶枝墓,驱虫辟祟。
他起身摸出手机,点开余额看了看,给工作人员转了三分之二。
“以后不用拔它了,麻烦您有空给它浇点水。”
工作人员欢天喜地答应了。
等工作人员离开,江骛和陆嵊说:“白招行最后来了这里。”
用最后的灵力化作了一棵香樟树,避开了江延鲁的墓,只生在李扶枝的旁边。
江骛继续说:“我问过厨师,白招行去世那天,我在家障眼术就消失了,但我去他的办公室,却是刚离开的状态,茶水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