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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胡菜芽坐在火堆旁,和其他弟兄一起,用火堆炙烤双手,试图在这个冰冷的鬼天气里取暖。
他们一群人,大约五十多人,都一起挤在这个狭窄的死胡同里。
他们的头顶不远处,是用大量茅草搭成的顶棚。这是他们从前的杰作,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挡住头上的风雪,就和胡同口的那扇用各种破木板搭成的木门一样。
在胡同末尾,则摆满了此次前往云梦域交易的货物,十几个木箱堆得老高。
要说这群人的身份,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苦命人。
商旅中地位最低等的搬运伙夫,就是他们当前的标签。
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大志向,毕竟谁都有过西楚霸王年少轻狂时的‘彼可取而代之’的豪情壮志,但在万万人的浪潮里,有的人孤身潜泳,有的人可以架一叶扁舟,还有的人乘一艘小船、有专门的渔夫划船,更有甚者……
不必细说,也不用再说。
大海、天空、宇宙……人类抵达未知场所的各种手段,都同那万万人汇聚成的社会文明一般,区别,无处不在,却又最为合理。
只因,没有区别,就没有进步。
“嘿,菜芽!你还不打算娶媳妇啊?”一个满嘴黄牙的赖皮头目光促狭地看向胡菜芽。
光是这一句话,就惹的周围几个火堆旁的伙夫哈哈大笑。
这是赖皮头每次随商队出行时必做的一件事,在他看来,这是少数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事。这群伙夫里,少数还有点乐趣可以挖掘的就是像小胡这样的几个年轻小伙子。
不过,其他的几个倒是都娶亲了,无一例外,女方都是来自于商队里的一些老人。
就连他赖皮头家里的母老虎,也是伙夫队里的三把手家里的其中一个妹妹。
赖皮头说这话也没什么恶意,普通人最大的恶意,大概率也只有在绝境求生的时候才会彰显出来,其次,就是精神病式的吃饱了撑的。
就好像那种全天没什么事干,每次强行加入别人的聊天,一旦别人说了什么好事,就马上阴阳怪气地泼冷水。
这种人,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大抵都是欲求不满、内心贪婪,嫉妒那些过的比自己好的人,可是明明自己只要换个角度或换个生活方式,就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明明还过得去。
当然,这种人大抵是太闲了,能力不足以完成羡慕别人在做的事。
但这群伙夫却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干的是体力活,自己的生活无比地简单,唯一的乐趣,无非就是从别人身上或者外面那些奇闻轶事上得来。
胡菜芽显然就是乐趣的其中一个。
在一众都有妻室的伙夫当中,就连最小的那位,只有15岁,孩子都有一个了,只有胡菜芽,今年22岁了,从12岁开始,同他们一起干了十年,也没见他成亲。
大家其实都明白,这些年,不是没有队里的老人给胡菜芽介绍家里的女眷,可是每次相亲之后,其实餐桌上都宾主尽欢,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胡菜芽从来没有下一步行动。
胡菜芽长的其实也不差,身材精壮,不抽烟、偶尔喝喝酒,也不嫖娼,在一众伙夫里男性质量已经算是高的了。
再加上众人推测,胡菜芽这些年的花销又少,一定攒下来不少银子,谁家的宝贝嫁给了他,那一定是要享清福了。
在众人的心里,这是妥妥的‘金龟婿’。
这些伙夫当中,有些人的妻子当初还同胡菜芽相亲过,直到如今,内心还放不下对胡菜芽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