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徐言澈那个烂人,不值得。”
夜半寂静,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刚刚那几个瞬间,傅闻洲能感受到左心房在血肉中横冲直撞的感觉,是刹那的多巴胺分泌,让他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
他没忍住,唇角缓缓扬起,“所以,是在担心我?”
“废话。”沈清欢刚刚吓得手发软。
社会法不容情,以命抵命的判决多的是,就算他再有钱,手上也沾了血。
傅闻洲直视着她,“那你为什么要对他做那些事?”
沈清欢又不吭声了。
她马上就要成功了,不想出任何差错,但现在这个人成了另一个隐形炸弹,自己那点原则边界在慢慢被模糊。
傅闻洲没说话,她来得突然,此时轮椅并不在手边,他鲜少站着朝她走来。
这两年肌肉的力量一直在减弱,他在这条路上走的并不顺利,但在遇见她的那刻,一切都变了。
沈清欢下意识过去扶着,把人带到沙发上。
傅闻洲一杯水喝完,她还没有要交代的苗头,语气又变,“藏着憋着,还说不喜欢他?”
“你骂人真的很脏。”沈清欢气地把抱枕按在他脸上,“再胡说我真会把你嘴缝起来。”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刺鼻,却叫人无端清醒。
明明白白地告诉着他,沈清欢真的不喜欢徐言澈了。
枕头下透出一声闷笑,“好了,这次相信你。”
他拿开后,视线灼灼地看着她,“公平交换,你能不能也相信我一次?”
傅闻洲格外真诚,冷厉的眸如春风化雪,一点点融化了那份凌冽,又像是蛊惑,悄无声息地洒在冰封的河面,渐渐将其解冻。
半分钟后,沈清欢坐近了点,低声道:“你从表面评价,我对徐言澈现在的行为像什么?”
他不情不愿地咬牙,“因爱生恨。”
“答得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沈清欢打了个响指,继续问,“因爱生恨的原因是什么?”
傅闻洲像吃了脏东西,但又不得不嚼着说,“爱而不得。”
“没错。”她拱着熬了大半个夜的脑袋凑过来,碎发毛茸茸地擦过他耳侧,听见她道:“我和徐言澈有个合作课题,和你身上这种病有很大的关系,都进行大半了,我准备退出,所以你别随便捣乱,我有自己的节奏。”
退开时,一根极细的发丝落在他手臂,傅闻洲喉结轻动,“可以直接退,为什么要绕一大圈?”
“这你就不懂了。”沈清欢今晚耐心满分,“不撕破脸以后后患无穷,毕竟研究方向都是相同的,先别说徐言澈还指望着我给他当牛做马,就算和平退出,以后也很有可能合并回来。”
“只有撕破脸才行,你看这几天,我根本就没有去实验室,陈导和副主任来问几次了,这就是效果。”
傅闻洲不赞同,“那也不能用这么贬低自己的方法。”
沈清欢毫不在意,“现成的理由不用白不用,越简单的借口越站得住脚,清高和摆架子是最容易错过最佳时机的。”
“知道了。”傅闻洲了然地点头,“不会把他弄死的,你别紧张。”
“是绝对不能弄死!”她忍不住强调,“就算再有权有势,那也是法外狂徒,要坐牢的!”
“不过还是非常谢谢你。”沈清欢真心诚意道:“最好的医患关系是双向奔赴,你这么信任我,还肯帮我出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傅闻洲原本听得心情不错,闻言蹙起了眉,“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