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娇欢快地把手里的拨针一扔,看向可怜的小阿如,“既然已经知道童氏打的什么算盘,那我不去与她理论就是,但也不能让咱们阿如白被她给欺负了!”
阿妩听着小姑娘这陡然欢快的语气,不禁眼皮一跳,担忧道,“主子……”
阿如也连忙福身道,“谢主子!不过今日也是奴婢自己莽撞,这才着了人家的道。奴婢吃一堑长一智,主子没责罚奴婢,还亲自给奴婢抹了药,已是恩典了,奴婢不觉得亏!”
清娇却轻陷了梨涡,嗔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一样,你虽自己不觉得委屈,我却不能任你被欺负,什么都不做,那以后岂不是要等着被欺负?”
清娇只是性子温软,又不是喜欢被欺负。
先前做小宫女时对童筱处处隐忍,是她迫不得已。如今她和童筱也算平起平坐,她才不要继续当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阿如惊讶地看着自家主子娇娇软软地着小脾气,温糯又傲娇,竟还有些可爱。
她正想应,却被阿妩轻轻拉了一把。
阿妩笑着温劝道,“主子,只要殿下宠您,就没人敢欺负咱们院子的,您若是不喜掺和这些事,不理也是无妨的。不必为了给奴婢们出气,与那童细姐纠缠,她便不像个讲理的人。”
“何况如今后宅里只有主子您受了殿下的宠幸,若是真的闹了起来,其他几位细姐也未必会帮主子您。”说不定还会众口一词地指责清娇恃宠生娇。
阿妩眼里不由得浮上几分担忧。
阿如也在一旁乖巧地点头。
清娇知道阿妩在担心什么,她却杏眸闪狡黠,朝两人眨了眨,
“谁说我要去找童氏讲道理了?童氏就等着我去找她呢,我都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还往套里钻?要给阿如出气,又不是只有去找她理论这一个法子。”
阿妩瞧着小姑娘眼眸里流光闪闪,亮晶晶的宛如繁星,鬼灵精怪,显然是已自有主意。
“那……主子是想怎么做?”阿妩问道。
清娇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看向了衣柜。
小姑娘一笑眸弯弯,指了那衣柜吩咐道,“阿妩,你去将我刚入王邸时,细姐赏的那匹素秋色的细绸缎子取出来,送去月宁斋,就说……”
清娇杏眸娇俏转,盈盈含笑道,“就说是我听说了傍晚的事,已经查问过院子里小婢,确实是误会一场。”
“听说当时婢子与童细姐起了些口角争执,这匹缎子便赏给童氏吧。这点小事,童细姐也莫要往心里去。”
“阿妩,你可要替我好好哄哄童细姐,阿如不过是个刚入宫不久的小丫头,说话偶有莽撞了些,哪值得童细姐为此这样大动肝火?”
阿妩闻言,也顿时明白了清娇的意思。
别看是清娇给童筱送礼,阿妩却觉得这匹破布能把童筱给气死。
阿妩顿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忙福身道,
“主子这法子可真是好!童细姐上纲上线,揪着阿如这小倒霉丫头大加责罚,想看主子您气急败坏,可主子您却根本不在意,随手一匹缎子就将她打了。”
“奴婢瞧着,您这样啊虽没直接去与她说什么,却能让她更气得不轻呢。其实这本就是件小事,是童细姐非要小题大做,主子您这招四两拨千斤,倒是让童细姐显得格外尖酸刻薄。”
清娇摇了团扇掩唇笑,杏眸盈狡黠,“这便叫以柔克刚,童筱又是打又是骂,想激怒我去与她争论,我偏不上当,我还要给她东西去安抚她别生气呢,这样既气了她,还能顺便赚个好名声!”
一边是对别人院里的小婢又打又骂,一边则是温劝安抚,两者高下立判。
但还差一步。
清娇要的是温和解决,可不是息事宁人。她不能只气了童筱,却让外人觉得她是软柿子,被欺负了还反倒送人家东西安抚。
“那同一批例赏里,我记得还有一套夹棉的里衣?”
清娇看着正在柜子里翻找的阿妩问道。
那套例赏的缎子颜色实在是不好,料子也普通得很,早就被压在了衣柜最底下。
阿妩好半天才翻了出来,往下翻了翻,连忙应道,“回主子,正是呢,这中衣厚实,眼下也快到中秋起寒的时候了,要不拿出来备着?”
清娇笑了笑,看向阿如道,“这一季的棉衣内务房定是短不了我的,阿如与我身量差不多,这套夹棉的中衣就赏给阿如吧,这可比小宫女服制的中衣厚实得多,穿着舒服又暖和。”
阿如听后,连忙惶恐推辞道,“这是主子的衣裳,奴婢怎么敢穿?奴婢已不觉得委屈了,主子您不用另赏奴婢的!”
清娇见阿如不敢收,杏眸轻轻转,笑盈盈地看向了阿妩。
阿妩一愣,随后会心一笑,将那套中衣塞给了阿如,“主子赏赐你,你只管拿着就是,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你这小丫头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阿如懵懵地接过了中衣,厚实又舒服的料子一触手,小丫头就不禁露出了开心的傻笑,她好奇地问道,
“主子的道理是什么呀?您赏给童细姐是明赏实讽,既让童细姐费心谋划落空,又能让她显得上蹿下跳,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可您给奴婢赏赐又是为何?也是为了让童细姐不高兴?”
清娇玩着团扇笑而不语,一双眸子眨呀眨,逗着阿如小丫头就是不告诉她。
阿妩正整理着要送去给童细姐的缎子,被阿如磨得无奈,只好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