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珍宝。
——
“真是愚蠢。”这句话在永远重复她的悲剧。
男人那象征着薄情的薄唇吐出的话语一如本人,刻薄带着讽刺。
她只是有个小小的愿望而已,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祈愿总是显得那么的无力。
天使看不下去女孩的挣扎,站在床边,深深的将自己隐没在夜色中。
游走在多萝西体内的那属于堕落的天使的力量,就像是浮在水面的悬浊油滴,完全不被来自于玛格丽特那极尽傲慢堪称世界之恶的血液所接受。
事实上她能做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干涉契约,掩住葬仪屋使用力量的痕迹罢了。
天使永远猜不清这位传说中的死神在预谋着什么,那个银发的男人在露出少许怒容后便在一下刻掩去了所有的感情波动,笼着袖子默默注视着床上的少女,似乎在按着性子等待着什么的发生。天使望着这一切则感到越发的焦躁不安。
……
多萝西已经醒来,手臂上的血液逆流带来的宛若被分尸切片钝痛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她的整条手臂退去了血色化成可怖的灰色,紫黑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缠绕着那条死体一般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她的心脏蔓延,呈现出无比丑陋的姿态。
契约的反噬不约而至,又如同火焰一样焚烧着她的身子。以无比厌恶的眼神注视丑陋的右臂,忍不住这痛楚,少女张开嘴尖啸着几乎在下一秒咬上自己的胳膊。
“忍一忍就好了……以这痛楚为代价,马上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几乎触及到心脏的血线,葬仪屋终于有了动作,反手按住了多萝西的肩膀,男人的神情稍显冷淡。
一开始葬仪屋也没有料到那只恶魔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直接抽走契约者的力量。本以为他会在进一步试探过作为监护者的自己的身份后再行动……
该感慨是小生隐藏的太好了么?
不过现在这种强度的使用契约倒是真是方便小生了。
严重脱水的少女就像是一只从巢中坠下的雏鸟,完全被葬仪屋制止了方才的自残式行为,现在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力量随着名为塞巴斯蒂安的恶魔的战斗仍在流逝,疼痛加重,她漂亮的脸便扭曲成少女不应有的表情,眼里的光在不断暗去,虽不致死但少女怕是会在下一秒陷入晕迷。
死神感慨着无数丑恶组成扭曲成型的恶魔的贪婪的同时,发出不屑地轻笑。他伸出的手惨白如纸,反衬之下长长的黑色的指甲便如同毒蛇吐出了黑色的信子不掩恶意,就那样深入了少女的眼眶,没有疼痛的到来,他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膜,直接抓住了她那像玩偶一样澄澈的眼珠。
“嘛~可爱的小姑娘,来告诉小生吧,你是喜欢左眼还是右眼呢?”
将力量混进了多萝西的体内,顺着恶魔的引导,借以契约的漏洞,男人轻松地抓住了毫无防备的恶魔那腥红的眼珠。
他早就说过了……从死神这里拿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契约的漏洞就放在那里,难道别人就不会用了么?
“全都要了怎么样呢~”
此刻银发的死神就像是一位无所不能的魔术师一样,当再次向少女张开手掌时,掌心上亦然是两颗染着着鲜血红色眼珠。
男人邀功般的笑着,仿佛手上不是刚从他人眼眶里抠出的血腥之物,而是求婚银戒闪耀的美丽宝石。然后他低下头来亲吻少女空旷的眼眶,献上了手中之物。
这一切都完美的像是契约反噬造成的事故。
……
而作为掩护的天使抽走了力量,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回了钟塔。
一人卧在那小小的阁楼里,五百年的天使剧场所剩无几,午夜的风刺骨的寒冷,弓起身子而无声呜咽的天使像是一只被人夺去幼崽而伤痕累累的母狼。
感受到主人的回归阁楼的角落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那人形在下一秒就化为了巨犬,小心的偎依在了自己那娇弱的主人身边。
感受到温暖的突然靠近,天使的身子微微一怔,然后便是一声轻笑。
白皙的手臂攀上了巨犬的脖颈,女人的声音飘渺的像是梦之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