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是为了更好团聚,一直觉得这句话颇有道理。而那大漠人民自是有着一番豪爽胸襟,没有临别依依,只是心中都在为对方致上最真挚祝福。
于是,乘着日初阳光,蛛儿等三人飞骑出城,旭日晨光便在其背影上勾勒出五彩斑斓。
纵马奔驰间,沿着来路回去,望着周围景致,蛛儿心境竟是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对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感情吧,如今看来,才发觉自己赶路而来时候竟是错过了那么多得美景。
人生中许多美景,或许都是细微,但是只要稍稍留意便能发现其中美好。
五日后,当他们三人行至沙漠地带时候,同时警觉发现了沙地上不同寻常震动,那绝对是大批马匹经过才会产生响声。
大军过境,四字狠狠划过三人心头。这几日行程中没有途经城镇,所以此时划过脑中无数种可能,每根神经都迅速绷紧了。
与此同时,三人皆迅速翻身下马,隐于沙丘之后,便见到一队骑兵飞驰而去,一马当前是名白袍小将,英姿飒爽间似带着份俾睨天下气势。须臾便又见到浩浩荡荡步兵跑步行进,兵戎整齐。
蛛儿不觉心下一动,三人稍一商议,便一致决定悄悄跟去一探究竟。入夜之后,三道黑影便这样悄无声息进入了白日那队人马刚刚搭建好营地,径直来到主帐外。
只见帐内烛火通明,缝隙间,隐隐见到那白袍小将端坐在虎皮椅上,其余将领分站两列,军容肃整。其实甫一入营便可看出这支队伍军机严明,便知是军中精锐,虎狼之师。
渐渐三人被帐内谈话内容所吸引,原来他们此番是要去平定漠北之乱,瀚海沙漠北部,那里向来是北方游牧民族盘踞之所,也是觊觎中原大好江山最佳活动地。
就在百年前,蒙古人便是征服了蔑儿乞、鞑靼、克烈、乃蛮等部,统一了整个漠北地区,再进兵中原摧毁了金、宋两朝,建立元朝。
而女真人同汉人一样为元王朝管辖下居民,近年来,中原汉人一直在伺机推翻暴政,各地频有起义爆发,诸如秋水镇白莲教起事,而朝廷对于农民起义镇压自不必说。
今日朝廷又得到专门管辖女真户官行路事上报,获悉女真部转移辎重,部署精兵于漠北,大有蠢蠢欲动之势,其心可诛。
所以,元朝不能重蹈覆辙,对这片领地他们要有足够控制权,不可有失。于是,一场战争便已开始酝酿。
蛛儿不禁想起记忆中历史,再过数年,明兵攻入大都后,元朝皇帝似乎也是逃到漠北。史书记载明太祖朱元璋还说他知顺天命,自动退避到大漠,特加号其为顺帝。
回顾历史,如今想来其实胜负成败往往就像个圆,周而复始。
再顺着缝隙望去,当中白衣将领,或者应该说是女扮男装小将军。她身份蛛儿无需猜测,便知其是赵敏。
而此次坐镇中军是她大哥王保保,那是一个沉稳男人,之所以说他是男人倒不是因为他年纪,而是一种气势,或许这便是经过战场历练人,才能散发出内敛气势。
他虽是真正统帅,却只淡定从容坐到一旁,但是,任谁也无法忽略他存在。
而他就只由其妹展露锋芒,然而若非有其压阵又怎会容得女子参与军政呢。不过,话说回来而赵敏也确是拥有这份才华。
大帐之中,只见赵敏指挥调度间,身上自是有着份可让女人心折魅力,让男人臣服气度。
望着赵敏因施展才华而发亮侧脸,蛛儿心底暗叹,她真会只为世间情爱便放弃理想,家人吗?
然而,却并未让这个疑问分去心神,认真听着他们此次作战计划,而蛛儿也没有忽略韩林儿眼中闪过愉色。朝廷与女真开战,白莲教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了吧,那是属于政客筹谋。
蛛儿却只觉得心底有丝沉重,漠北之战,一触即发。
战事一起,第一个受苦便是百姓,无论汉人、蒙古人、抑或契丹人。并非怀着悲天悯人之心,只是终是无法漠视生命。
试想那放火屠城,烧杀掳掠,涂炭生灵景象,谁不胆寒。那些无罪黎民,便是要远别爹娘,抛妻弃子,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骨寒。
战火带来是灾难,而且是灭顶之灾。而这一切也是无力逆转事,战争绝不是仅凭一人之力就可避免。
漠北虽离土城数百里,战火断不会蔓延到母亲故土,可是,天山南麓城镇,恐怕这次都要作为这次战争供给站罢。
辎重粮草若自关内运输自是费用高昂,且费时费力,所以大军才会绕路而行,从西路攻入漠北吧。
附近城镇单单是交足供应元军牛羊马匹,便会令各个城镇百姓困苦难当了吧。不过,终是不必接受战火洗礼,也算是万幸了。
《重生倚天之还君明“蛛”》第五十六回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在请示过王保保后,赵敏方结束了这次议事,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兄长,她还是十分敬重。
于是,大帐内将领们便纷纷行了军礼,鱼贯而出。见状,蛛儿等三人也交换个眼色,也就此纵身离开。
夜色漆黑如墨,沉静似水,只有营地火堆燃着点点火光,不时发出噼噼啪啪响声。出了大营后,三人疾行,身形都愈发飘忽起来,在如是夜色中根本看不清他们身影。
待行出数里,蛛儿总直觉着身后有人尾随,可是每每暗中观察时,却总未见到人影。再三确认后,直到看不见营中火光点点,确认离营地已经足够远。
蛛儿一脚就踏在树干上,邹然借力,一个曼妙璇身。一纵身就是数米,随手就密密洒出一把夜荧粉,身后果真现出了一道轻盈黑影。
荧光点点,而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年纪须在四十开外。不过,因为天色暗沉却也一时看不清他长相。
蛛儿纵身急攻,只是刚刚过了两招,胡夏和韩林儿便自左右两边加入了战局,渐渐便将珠儿挤出了战斗圈。她便也就落得清闲,静立于一旁观看着其他三人缠抖身影。
客观说来,追来那人剑法确是神奇,飘忽间透着股凌厉,总在让人从旁觉得已然摸透其剑招同时,变化出出人意料一招。
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门做派,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
所以,虽是在胡夏和韩林儿两名高手夹击下,那人也是毫无败象,而胜就胜在其剑招之诡异莫测。
同时也看得出那人所知甚博,似乎对各家各派武功均有涉猎,根本看不出他门道来。
而胡夏、韩林儿也绝非等闲之辈,胡夏师承少林,剑法堪称刚猛,韩林儿剑术精湛,颇具道教之风。
刀光剑影间,三人剑光一片,月光反射在剑身上,偶尔若有星月照明。就在下一霎,蛛儿终是看清了那人脸脸,丑陋,一张毁容脸,头上还缠着层层黑布。
蛛儿看见这人后,心下一动,唇角划过一丝了然笑意,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