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不看了,怪吓人的。”
话音落下,石门中的声响同步消失,一只微凉的手也落在了他的头顶。
那只手指骨纤长,指尖锋利,落在他的头顶却极近温柔,像是安抚小动物般轻轻揉了揉。
颜月歌下意识抬头看去,正见淮序漂亮的唇开合间低声道:“不怕。”
心脏似乎漏掉了一拍,他却在一瞬的怔忪过后,于那淡声中重重点下了头,“嗯,不怕。”
身后,轮椅滚动声已是响起,闻言就是一顿,格外有存在感的咳了一声。
颜月歌感觉身体似乎是僵了僵,这才在一片寂静中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果然他二哥的轮椅已是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更是见他回头直接道:“出去说吧。”
一走出那阴森可怖的地牢,新鲜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和着明媚的阳光落了几人满身。
燕遂倒是暂时被留在了里头,似乎是他二哥想要确认些什么。
到底是远离了阴暗的地方和阴暗的人,颜月歌一整个心情舒畅,一边推着他二哥一边又试图去拉淮序,被他二哥干脆拍掉了推在轮椅上的手,自己去摇动手轮了。
颜月歌犹豫了一瞬,还是狗腿子的重新将手搭在了轮椅的推手上,在他二哥有所反应之前赶忙将其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看架势他二哥一定是打算回到书房去的,可是比起他二哥的书房,他还是更想在一个开阔些的地方将内心的疑问先问个遍。
或者说,比起他二哥的书房,他的疑问还是在一个开阔些的地方更容易取得回答。
眼见着他二哥要开口,颜月歌飞快打断道:“二哥,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走走了呢。”
他二哥想说的话明显因此打了个岔,最终只是应道:“嗯。”
颜月歌的小心思得逞,面上笑容当即就展露了出来,侧看向淮序招了招手,让淮序跟上不要走丢,就自然推着他二哥走上了一条小道。
锦城坊的气候总体来说更加温暖,虽不如闻寿山庄里头那般百花盛开,却也先后错落开出了不少,馥郁的芬芳充斥着整个颜家,走在这样的小路上更是香气扑鼻。
颜月歌吸吸鼻子嗅了嗅,随手掐了枝开得明艳的桃花别到他二哥的轮椅上,不禁感慨一声“真好看”,瞬间就得了旁侧两人的侧目。
颜月歌却是大条条抓住两人的视线,将其引向轮椅上粉润的桃花,直白道:“有没有有没有?”
眼见两人分明都点下了头,却都似有无奈的样子,颜月歌这才赶忙正色起来。
闲话还是留到之后再说吧,正事要紧。
毕竟来时就从燕遂那里听来了自己解除禁闭的条件,所以即使很想先问问淮序跟他二哥这几天到底在干嘛,颜月歌还是强行忍住先问了别法的情况。
虽然早前就从燕遂那里得知是颜玉英将别法抓起来的,可是这两人的实力他都是知道的,颜玉英或许比他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面对别法也依然是不够看的。
“二哥,你知道颜玉英是怎么抓住别法的吗?”
虽然有着为后续问题打掩护的嫌疑,但颜月歌也确实是好奇的。
然而闻言,他二哥却是侧目先看了一眼淮序。
颜月歌注意到,跟过去同样看了一眼,只见淮序仍是一副慵懒姿态,没有因为他二哥的视线生出半点儿的关心,反倒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赤色的眸美得惊人。
见淮序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颜月灼干脆收回了视线。
颜月歌却被他们这来回的一眼整懵了,不知道是生了什么。
确实,在那个被淮序初次扛到肩头的夜晚,颜月歌并没有看到淮序从别法怀里拿出的储物袋里有些什么,也同样没有看到在他们离去的路上,别法险些被淮序杀死。
而这一切,正是颜玉英活捉别法的前提。
颜月灼倒是在找来颜月歌之前,已经从淮序口中得知了这一前因,总归是颜月歌不知道,便只道:“玉英现时,别法已是重伤昏迷。”
又在颜月歌继续问之前,直接预判道:“但别法是半魔,在别法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属于魔的部分几乎已经他的人性侵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