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真真脸颊泛着红意,大概是被水汽蒸腾出来的,愈发衬得面若娇花。
只是她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瞳却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不安。
阮辽略一思忖,心下大致了然。
恐是他的神识助力太突兀,她感到了些异常。
但极天之力已经用处,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反转,只能让她先受完了。
阮辽淡淡道:“再泡一会即可。”
楚真真心中不由有些烦躁。阮辽这小子,不仅莫名其妙让她泡池,虽然是挺舒服的不错,但是为什么泡着泡着还不让她走了?
不行,有蹊跷,她真的要走了。
楚真真如是想着,努力转动脑筋,尝试找出一个借口离开:“仙君,我夜里和师姐约了去吃夜宵,现在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容色秀丽的仙君偏眸看来。
他神情未有波动,声音比神色更加平静:“我方才用天演盘演算,加之髓洗池辅助,也并未算出你是何人。”
“沈臻,贸然放你归派,恐怕太过危险。”
作者有话说:
真真(皱眉):这池子恐怕太危险。
阮辽(平静):贸然放走未知人士,更加危险。
夜雨
◎“待我做了仙君,便合籍罢。”◎
楚真真皱起了眉。
看阮辽的意思,他好像不愿意放自己回去。
她心下生出些古怪滋味。阮辽的池子固然泡得她很舒服,然而楚真真是万万不愿意受任何拘束的。
她一贯厌恶无必要的条条框框,更讨厌加诸己身的强权。
越是要限制她,她便越是一身逆骨,非要反着干不可。
这大概也是楚真真如此迫切的想要摆脱天道任务的缘故。
做任务者时,她已经被迫做了太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如今但凡有一点这样的兆头,楚真真都会下意识逃避。
就如同她对阮辽的态度一样。
于是楚真真不悦的蹙起眉头,道:“仙君无缘无故留人,是什么意思?我除了不能被你算到之外,没有任何过错。即使是仙君,也不能无凭无据,无故拘着人吧?”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阮辽却连眉头都未皱半分。
他略微抬眼,问道:“是不喜欢我的心境吗?”
阮辽垂睫,如同自语一般轻声道:“也是。此处酷寒,又风霜凛冽,你不喜欢,亦是常情。”
楚真真眼睫一颤,心尖倏而缩了缩。
贸然嫌弃一个修士的心境,其程度无异于诋毁他的人格。
楚真真犹豫着开口:“我并不是不喜你的心境……我只是,不想留。”
轻声细语说完这番话,楚真真惊异于自己的小心。
她一贯心直口快,有什么话从来藏不住。只有在从前当任务者的时候,她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千斟万酌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