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晃冷笑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你出去吧,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从房间中出来,蕾拉直接去了一之濑拓实的房间。房间里,拓实正坐在沙发上垂头看书,黑色的发从脸颊两侧流泻下来,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蕾拉先酝酿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泫然欲泣的直接扑向拓实的怀中,“拓实……”她的声音打着颤音带着抖动,让人听起来不自觉的就会想要心软的询问缘由。
“蕾拉,我看书的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一之濑拓实的声音冷清清的,没有了以往的关怀与包容。
“拓实?”蕾拉似不相信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里水光闪闪,红肿的面积越发显得可怜柔弱,“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爱我了吗?”
叹气,“抱歉,我想出去走走。”身体先于语言而动作,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话音落,他的人已经走出了房间,独留下芹泽蕾拉一个人坐在地上颤动着肩膀,若是有人此刻离她近一些,就可看到那双本该柔弱美丽的双瞳此刻扭曲的漩涡,美人,在癫狂的时候,即使再美,也丑陋的令人作呕。
一之濑拓实走出令人窒息铃木宅,仰头,深呼吸,天空很蓝,几乎无云,阳光有些炫目,无疑的,这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天气,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却犹如寒冬般冷冽。从未想过,自己一直坚持守护的女孩会有着那般的面孔,如果那天不是他无意间经过书房,也许他还可以再自欺欺人一些时候,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蕾拉和铃木晃拥抱亲吻……
娜娜与泰式依然在冷战,凯恩再没有来过奈奈的家,无声息间,几人之间好不容易还算融洽的关系出现了嫌隙,虽不明显,却也各有感触。泰式将最近整理的法律文件交到奈奈的手中,有些迟疑的问,“你真的决定了?这些毕竟是你努力四年的成果。”
奈奈低头翻看着文件内容,随性的回答,“泰式,这些由不得我了,如果我想和两个孩子还有真一过平静的生活我们只能离开日本,你知道,这里太复杂了。”
“东京的产业可以转让,可是英国、美国还有德国的分公司你还可以继续打理啊,为什么连这三家公司都不留下呢?缘缘斎不是你的心血吗?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可惜?”奈奈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似讽非讽的弧度,“不,泰式,如果你了解到我和真一现在的处境就会明白我做这个决定有多么的明智。”见好友满脸的替自己不舍,奈奈心下温暖,眉头狡黠的一挑,“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依织俊也和宇多先生给我的赔偿金足够我富足的生活一辈子,而且我也累了,想休息两年后如果还有心力的话我会重新创业。”
无奈的轻笑,“你总是对的。”
书房内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奈奈又再次开口,“爱情总是能让人变成傻瓜,所以别和娜娜计较太多,也许再过不久,她就需要我们的安慰了。”
泰式苦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真生她的气,我只是气那个男人罢了,如果当初莲……”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提起了呢?陡然间惊觉,莲已经离开四年了啊,物是人非,如果当初娜娜和莲都各退一步也许现在的他们会是所有人欣羡的一对,只是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
“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吗?”奈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泰式,我们都希望娜娜幸福,但是有时候偶尔的残酷也许更能让她认清现实,相信我,好吗?”
泰式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犹记得几年前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浑身上下都带着年轻女孩特有天真,平凡普通。现在……说不清什么感觉,隐约的觉得她不是她了,四年前的平凡,四年后的耀眼,从任何方面都在证实着一个结论,那个结论他不敢问不敢提,只是在心底隐约的埋葬。一切的逃避都只因他更亲近四年后的她罢了,说他龌龊也好,说他不近人情也罢,不可否认的,他与四年前的奈奈的关系真的很一般。
这是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这是个他永远不会问出口的疑问,就这么顺其自然吧,他如是想……
高桥司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尤记得初见时的情形,那时的他是孤儿院里的异类,调皮捣蛋闯祸不断,十一岁进入孤儿院已是大龄,一般人家是不愿领养的。可就是对面的这个男人一眼相中了他,让他成为了他的养子,高桥雄一郎是天生的霸者,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威严,十一岁的他又哪里敢反抗他的决定?
那一天,他有了新的名字——高桥司;那一天,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高桥雄一郎的养子,或者说高桥雄一郎的贴身手下……十七年来,他一直记着那天高桥雄一郎对他的警告:记住,你只是下人,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十七年来,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扮演着养子的角色,组里的大小事务他无一不是以命相搏。组里的流言说他觊觎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很多人都认为也许下一任的组长位置他的养父会交接给他,可是他心里明白,十七年来,他只是个下人。
“阿司,你没让我失望。”男人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沧桑,毕竟是养育了十七年的养子,又怎能真的毫无感情?
高桥司淡淡回答,“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后,我和你就两清了,我再不亏欠你分毫。”
“两清?是啊,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你,高木组不会这么一帆风顺,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