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爹把三张兔皮拿出来,田家男人一起围了过来。田大壮好奇地咋呼:“乔叔,你哪来的这皮子啊?”
他们一家子猎户,十天半月不一定能狩猎到野物。而乔老爹一个种田的,竟一口气拿出三张兔子皮?
“这不是云府二公子,昨儿进山打猎,顺道送我家的吗?”
提起这个乔老爹就骄傲。
乡里穷人家,有个在县城里的熟人都要显摆下,遑论云府这种大贵人。
田家男人们对了个眼神。
云府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田三翠不回娘家炫耀自己去了趟云府做客,他们也不会全家出动,一起登门。
帮忙修房只是明面的理由,实际上田老爹想借此机会,把两家日益疏远的亲戚关系,重新好好维系下。
对于田三翠的吹嘘,先还秉持几分怀疑态度。此刻见乔老爹作态,田家人相信乔家的确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走狗屎运了!
其实不说别的,单瞧一眼乔四丫头坐的轮椅。那做工,那材质,等闲人家坐得起?
田老爹笑得脸上的皱纹越深了些:“乔老弟,你这皮子是才剥下来的?没鞣好皮啊,这拿出去,卖不了几个钱。”
“这不就是念着田老哥要来,你家才是行家,想等你帮忙吗?”
乔老爹把皮子在木桌摊开,也不客气,直接说明目的。
这没把田家当外人的架势,倒正和了田老爹心意,闻言笑呵呵地:“这皮子上的血肉已经凝结成块了,再不处理挺难弄。”
乔老爹把茶水往田老爹面前推了推,田老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咂咂嘴巴,牛嚼牡丹,他没品出啥味。感觉就是比白开水稍微苦涩,真不懂有钱人为啥爱喝这个。
乔老爹提起茶壶,为他续满:“鞣皮要什么东西,我让他们准备。”
田老爹翻翻三张皮子:“这兔子皮毛挺不错的,可惜有张中间开了个洞,没用了。”
捡出来丢在一边:“也用不了什么东西,特简单,就是需要费功夫。”
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儿子:“大壮,你去收集些树皮树叶,还有酸果子来。”
田大壮应声去了。
乔巧好奇地把轮椅往前推了推,想看看田老爹具体怎么鞣皮。
田老爹却不屑于亲自动手,只把皮丢给剩下的两个儿子,让两兄弟处理。自个和乔老爹在旁边喝茶,唠嗑人生。
乔满囤帮忙打水,田二壮把皮子浸泡在水里。田小壮去乔家堆杂物的地方找了几块木板子,在院中搭出一个角度稍微倾斜的木马。
田二壮一边泡皮子,一边用手搅拌搓揉。将生皮内外两侧沾染的血和粪便,一点点清洗掉。
而后晾在木马上,带毛的那面朝下,用钝刀把内皮的血肉与脂肪,刮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便可鞣皮了。
田小壮问乔老太要了口平时不大用的瓦罐,简单刷洗后架在灶上。田大壮采集回来的树皮树叶以及酸果子,一股脑儿丢进去加水熬煮。
熬制过程中,整间屋子充斥刺鼻呛人的气味。乔老太和乔满囤都给熏出门去了,只有乔巧和已经习惯的田家人留在厨房里。
等熬好的鞣液冷却下来,田大壮和田小壮合力将锅抬到院子里。
田二壮在地上摊开处理好的兔皮,三兄弟一起动手,把鞣液倾倒在皮的内侧,开始不断揉搓。
他们仨块头大,熊一般蹲在那里,旁人想帮忙也挤不进去,只能伸头看。
乔巧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把皮子放鞣液里直接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