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退让了一步。
赌赢了。
迟原润一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对迟原理奈了解多少。他故意露出茫然害怕的样子,他们就松口退让了。
名字和长相,他们一个也不知道,这就让迟原润一郎有空可钻。
“她叫迟原莉娜。”
在日语中,理奈是りな,莉娜是りら,发音相近。当时病房那么嘈杂,迟原润一郎又离得那么远,听不清楚名字是很正常的。
“相貌。”
话语中蕴含着一丝满意,有了名字,查找范围可以缩小了。
“没有照片,距离那次见面已经过了好几天。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漂亮,非常漂亮。”
迟原润一郎装作绞劲脑汁的样子,在“漂亮”一词上加重了字音,于他浪荡好色的一贯作风相符合。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漂亮?
很宽泛的词语。
但是加上名字和相貌的限定,还是有找到的可能性。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木下行江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下达指令。
“下车吧。”
迟原润一郎立马拉开车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当然什么也不会说,一是对方的人有恃无恐,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只蝼蚁,捏死他毫不费力。二是,迟原润一郎没有说出具体的消息,迟原理奈也不大有可能知道是他告密的。
那天病房里见过她的人那么多,她要是有心掩饰,就算一开始不小心露面,也会下令让所有人严守口风。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说明她愿意承担身份暴露的风险。
再者,迟原润一郎虽然有意地给出误导的消息,但也算是背叛了迟原家,他何必自讨没趣,向迟原理奈坦白?
迟原润一郎就这样想着,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迹部宅。
乐声行云流水般从迹部景吾的指尖倾泻而出,似一处昏晓交织的边界,生与死,明与暗,分割到极致。
渐渐地,花落春残,万籁俱静,一切隐于无声之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迹部景吾从琴凳上站起来,随手合上顶盖。他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无酒精香槟,抿了几口,酒香在唇舌里蔓延开来。
听到琴声停下,木下行江才敲响了门,在得到迹部景吾的许可后进入了房间。
“迟原润一郎确实知道迟原小姐的消息。”
果然。
迹部景吾知道,迟原润一郎是个花花公子,整天混迹在酒吧夜场,从未沾手过迟原家的内部事务。
但是,这也只是表象而已。
迹部景吾对任何人和事情都持有本能的怀疑态度。
“他说迟原小姐名叫迟原莉娜,相貌出众。”
莉娜?
迹部景吾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倒是和理奈发音相近。
难道迟原家知道他和花崎理奈的事情之后,给自己的小姐取了相近的名字?
应该不会如此不华丽吧。
“派人去找,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